这次负重降落比赛我得了第一名。
天哪,我怎么会得第一名呢?真希望评委们搞错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曾提醒教练并‘质疑’评委们的公正性,得到的回应是:名次准确无误,绝对不会出错,比赛是严肃的,认真的,绝非儿戏、游戏。教练说这番话时的表情同样是严肃的、认真的,像是在向我暗示,此事绝非儿戏、游戏。
可我一时间无法平息心底涌起的被愚弄的真实感受,因为其他几位选手的实力有目共睹,恐怕连观众都瞒不过去。我知道自己的水平,最好的成绩也就第二,甚至第三名,那才是实至名归。
我再次回忆比赛的情景。
在我前面的是一位女选手,所负重量是体重的十倍,她是最有望成为第一名的。可由于失误,她刚起升到高空、未来得及调匀速度就失误,造成骤然以头戕地,别说名次,捡条命回来就算她的造化。
我后面的选手,有两位也是实力派,所负重量均在我之上。不过我没有看到他们的现场表现。只听说他们都超常发挥,获得好评,并荣膺第二、第三名。
在我出场之前,解说员就提前向观众们介绍,说他们将看到一次真正的降落。‘真正的降落’,居然把这样的溢美之词加在我的头上,可我所负重量仅与体重相等罢了,也许还是所有参赛选手中负重最轻的。不过,我唯一自信是我的与众不同的降落方式:类似曼妙的舞蹈的姿势——以一条纤细的绳系在腰间,从约二十楼的高度轻轻飘下。
这次降落中,着地前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降落开始前,我选定了此次要降落的目的地——一个建在平房区的小广场。可就在我抵达地面前几秒,由于风向突然转变,我被迫飘降到了一片参差错落的平房顶上。我一边庆幸自己运气不错,没有违规没有意外受伤,一边步履蹒跚到那家住户的房檐,准备从那里跳到房子后面的大街上——大街与我的降落目的地小广场比邻。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无意中‘打扰’了一个坐在房顶乘凉的中年男人。男人浑身晒得黝黑发亮,短裤背心,脚上是一双塑料拖鞋;身材魁梧,像个屠夫。看到我从天而将时,他竟然丝毫不奇怪,甚至根本不予理会,只黑着脸不耐烦地示意我赶紧离开,别踩他家的屋顶。不能踩他家的屋顶?那我的脚往哪儿放?我的双脚当下不可思意地‘跳’了一阵‘踢踏舞’并最终找到了合适的落脚点——他邻居家的屋顶,可那家屋定不是平顶,而是斜顶,我刚迈脚过去,脚跟还未及站稳呢,男人一脸猥琐地伸出了他的咸猪手,在我的胸部乱摸一通。我慌乱地闪躲着,差点从房顶摔下去。靠着老天保佑,我终得逃离了他的地盘。而此刻我已惊动了邻居房主,那主人站在院子里向自家房顶张望,喊着:“喂,别往下跳,摔着怎么办。不能顽皮过分呢。”他一嚷嚷,院子里立即冒出很多人,挡住我的去路。可我必须跳下去。我匆忙回应了他们的好心,但我的固执还是惹恼了这些善良的人们。我只好不由分说,纵身一跳完事。我忘记了所有技巧技术,连我自己都纳闷,我为什么没有摔死?当我活蹦乱跳地走在大街上时,所到之处引起人们的交头接耳和窃窃私语,我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她是个神经病!我呢,充耳不闻,神经病?大概是吧。
回到比赛会场时,主席台的评委正在打分。随后,我听见了第二、第三名的名字。最后,我的名字出现在大会广播里:第一名获得者——柔铁贵。我怔住了,我把目光投向我的教练,求他解答我的疑惑,我接收到的却是来自教练满意和赞许的目光。我又想从第二、第三名得主那里看看他们对这个结果的反应,结果我看到的是亚军、季军二人正在互相激励对方,仿佛二人同时瞄准了同一个目标,几乎同时,二人朝我投来既严肃又羡慕目光。最后的一点希望——我把目光投向了主席台,希望从评委主席那里得到准确答案。此时,主席还在低头忙碌着,而这个比赛结果是他刚刚亲口宣布的。
评委主席据说是新近才调来的,而我之前也从未听说个这个人,我们的教练平日只负责训练,任何与训练无关的事从不多讲一句。而我们训练队也与其他队组不同,从来没有人去打听与比赛和训练无关的事。就在我转身要离开现场时,突然听到评委主席对其他同事低声说:这次头名是个新人,真该认识认识。
2014/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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