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
宗立辉一脸愧疚地看着他。
这是在附近的医院里。
昨晚，也就是宗南被送回来的时候，是躺在担架上的，宗立辉连夜叫车把他送到医院，万幸的是，宗南的身体没有受到较大的伤害，
脸虽肿了，但好在没伤骨头。
“小南你说句话啊！”
“小南……”
“你不用怕，现在尽管告诉叔叔，告诉我他们昨晚是怎么欺负你的，等你好了我就去找他算账！”
“死了……”
“什么？”
宗立辉敏锐地听到宗南说的话。
“什么死了？”
“都死了……”
“咳咳！”
宗南浮肿的脸上难以看出明显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是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描述的，一种深深的绝望，来自灵魂的悲怆与痛苦。
失去了平时的狡黠。
“死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啊——”
“……”
宗南把被子包裹着头，嚎啕大哭，哭声撕心裂肺地，让宗立辉和江夜白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宗南怎么了？
昨晚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没人知道。
为了照料宗南，宗立辉几乎推掉了今天上午所有的行程安排，足可见他在宗立辉心中的重要性，但是现在，宗立辉也不知道该怎样处理了。
“小南……”
“唉！”
“我先出去走走吧……”
他毫无办法。
宗立辉心里明白，他现在呆在这里似乎不是一件好事，之前两天宗南一直在怪他来着。
这些事，他全都知道。
或许……
先让宗南调整下情绪能有点用。
经历了这件事后，宗立辉愈发看重宗南的安全，于是又雇佣了一个保镖，专门负责守护在宗南身边，保护他和江夜白两人的安全。
“你……”
“宗叔叔，我明白的。”
江夜白点头示意。
“好。”
他犹豫一会，“你有电话对吧？这是我的号码，要是有别的事情发生需要找我，都可以打这个。”
“嗯。”
“那我……”
“我先出去走走吧。”
“您放心吧！”
江夜白语气坚定，“我会看好他，肯定不会发生昨天的事情，您昨天一夜都没休息，现在赶紧休息会，您和我们不同，你还要忙工作。”
“没事。”
宗立辉很勉强地笑道。
“反正睡不着。”
……
“都死了……”
“死了……”
“是我害了她们啊！”
“我该死！”
宗立辉出去后，宗南原本安静了好一会，但突然又痛哭起来，他对江夜白大哭道：“江哥，我害死了玛雁，害死了她们姐妹！”
“我真该死啊！”
他疯狂扇自己耳光。
“什么？”
江夜白色变，他一把拉住宗南的手，见他神智有些不清，便大吼道：“发生了什么你说清楚！”
“都死了……”
宗南失魂落魄地躺在那。
“谁？”
“玛玲和玛雁……”
“放屁！”
江夜白拎着他衣领，怒吼道：“你他妈在胡说什么，她们之前好生生的，什么都死了？宗南，你他妈现在是不是还没被打醒啊？”
“都死了……”
“我亲眼看见的。”
他喃喃自语。
江夜白心脏忽然悸动了一下。
“你——”
“昨晚发生了什么？”
江夜白隐隐感觉，宗南恐怕经历了难以想象的事情，他觉得可能是亲眼玛雁她们被打，或许很惨烈，让他产生了玛雁被打死的幻觉。
他不相信。
那个叫齐荣轩敢这样杀人。
可能性太低了。
“我……”
“咳咳！”
宗南剧烈咳嗽了一下，江夜白给他倒了杯水，但宗南却直接拒绝了，他的目光很黯淡。
“昨晚……”
“昨晚我去找玛雁和玛玲，我记得路，虽然晚上基本上没什么灯光，路也非常黑暗，但我花了20多分钟还是找到了那个地方，我太熟悉了。”
“起初，没看见她们。”
他声音慢慢颤抖。
“但后来……”
“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江夜白追问。
宗南的身躯颤抖，他恐惧道：“我遛进去，看见那个姓齐的在用鞭子狠狠抽打玛雁！”
“那个鞭子……”
“比老王的教鞭长得多。”
“我听见她惨叫。”
“你知道么？就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但是那个畜生！他竟然越打越兴奋，我看见他竟然在笑！他是个魔鬼！他甚至比魔鬼还要可怕！”
宗南闭上眼，嘴唇微微颤抖。
“我当时。”
“我当时脑袋被冲昏了。”
“恨不得杀了他，我冲了进去，然后拿着屋子里的凳子狠狠地砸他，但被他拦住了。”
江夜白听罢，眼睛瞪得老大。
“你……”
“你跟他打起来了？”
宗南点了点头。
“然后呢？”
他忽然沉默很久，痛苦地捂着头。
“我太莽撞了，我叔说的对，我做事情几乎都是脑子一热，完全没有考虑那样做的后果。”
“呵呵……”
“他一下子抓住了我。”
“他力气很大。”
“后来，我被他叫进来的那几个手下打，他们用交替我用拳头砸我的脸，可这都没关系！”
宗南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他嘶吼道：
“为什么要针对她们？”
“她们都是女孩，年纪还那么地小，我看见他拿着凳子狠狠地砸她们，满地的血，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墙角和凳子上全都是血！”
“都是血啊！”
“他怎么下得去狠手？”
“我听见……”
“她们在那里绝望地哭喊求饶。”
“可他不闻不问。”
“甚至，我还听见他大笑，他用手扯着玛玲的头发，疯狂地撕扯，骂她、抽她巴掌！”
“明明她都不行了啊！”
宗南大哭。
“地上全是血……”
“我求他，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死胖子想什么，你跟这两个贱人、婊子一类人，还想带她们走，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干了什么’！”
“可是……”
“我只是想让他别打了啊！”
“他是恶魔！”
“他手上都是血！”
泪流满面。
江夜白听得愣在那里。
宗南揉揉眼睛，啜泣道：“是我害死了她们，她们被打死了，我看见她们被那个人装进麻袋里，屋子里都是血，他叫人把玛雁她们抬走了……”
“我该死啊！”
他痛苦地仰天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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