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兄弟合谋
冯朗正紧张地看着窗外，秦风和冯邈也醒了过来。两个人都把刀剑拿在手里，紧张地小声问冯朗“什么人？”
冯朗摇摇头。秦风自言自语：“不可能是天王的追兵。这么多人在我们身后，无论如何都会露些马脚。”
三人正紧张间，只听有士兵喊道：我们奉肥如令指示，例行搜查驿站，抓捕逃犯。
原来是冯崇的人！
秦风披好披风，手中高举官文，从房间里走出来……
弟兄三人见面，却都无语。
冯朗发现大哥冯崇比一年前瘦了许多，毕竟从太子到长乐公，这中间巨大的落差只有冯崇一个人在承受。更何况，作为前太子，慕容夫人更将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待三人简单休息之后，冯崇把他们叫进了自己的书房里。冯朗本来还想转告母亲的想法，谁知冯崇直奔主题：“二弟三弟，我一开始并不同意母亲的方案。无论我当不当这个太子，父王终究还是我们的父王。我们三兄弟背叛燕国，那不正好让魏军钻了空子？但是秦风上一次来说服了我。”说到这里，他朝秦风笑了笑，又继续言道：“母亲对魏燕双方的实力判断相当准确，我们确实没有实力和魏国战斗，就算有高句丽或者宋国的支持，我们也赢不了。燕国的命数已经到了。为了避免燕国老百姓枉死，也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救父亲一命，我决定投降燕国。”
冯朗点点头，却没有作声，这一路他已将母亲的想法说给了冯邈。
冯邈则大声说：“大哥，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要不你派我去魏营投降吧？”
冯崇没有立即回应，将头转向冯朗：“二弟，你的想法？”
“大哥，我想让三弟走一趟也好。你现在要守城，若你走了，这一两万士兵我们能不能管得住难说。让三弟和秦风一起去一趟魏营，三弟说话直，不会丢了我们燕人的脸。至于我，就在这城中和大哥一起等待魏使的到来吧。”
“魏使？你认为魏使要到肥如来？”
“我怀疑和龙中有魏国细作，很快我和三弟消失的消息会传得满天飞。他们似乎有一个更快的传信系统。我想这魏使最迟会在十天内到达。”
“二哥，你怎么知道和龙里有魏国细作？”冯邈心直口快，又充满好奇心。
“三弟，你想，燕国自大伯父当天王起至今已快30年了。除了414年，前任魏王拓跋嗣派人来打过一次，之后他们一直都把主要精力对付北边的柔然和东边的后秦及大夏国。一年多前，父王刚刚登位时，他们也没有来攻打。为什么大哥刚刚不当太子，拓跋焘就兵分两路进攻我们？这时机拿捏得太精准了，所以我才怀疑他们早就在和龙内安排了细作，定期向平城报告燕国动态。”
“那如果是这样，三弟和秦风还是不要去魏营了？三弟毕竟还小，我担心他的安全。”冯崇向来以家人为重，依目前态势，这两个兄弟恐怕是自己所余不多的亲人啦。
“三弟取道石城往魏国幽州郡。一旦到了魏地，就要立即亮明身份，自会有人指引与保护三弟前往郡府。不必担心三弟安全。当前形势不明，我们必须向魏王表明我们投降的决心和对他的忠心。”
冯邈小孩子脾气，听到这里，大声地说：“我们为什么要对魏王表忠心？我们不是为救父亲才投降的吗？”
冯崇和冯朗听到这话，苦笑着对视一番。冯崇就说：“二弟，你心思缜密，好好替三弟想一想到了幽州要怎么说话？另外，三弟再休息一天，我去联系李崇。”
冯崇安排完，就匆匆出了门，他要安排精干军士随着冯邈去幽州。余下冯朗和秦风就为冯邈模拟幽州郡郡长的问话，好让他不要说出三兄弟投降的真实意图。但冯朗在那里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头：“秦风，想来母亲也和你说了为什么要我们兄弟三人逃亡，或许三弟的话反而才是最真实最有效的呢？无论三弟去幽州，还是魏使来肥如，我们索性就实话实说。否则，我们将来又怎么在父王和魏王之间调停？”
冯崇回来之后，冯朗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哥说清了。冯崇闭眼良久：“眼下无论什么理由，魏王都会接受。我只恐将来父王反复多变，你我兄弟的努力恐怕终归无用啊。”
此言一出，满座皆不作声，这半年他们在和龙眼见着父王一会儿遣人劳军，一会儿出城野战，似乎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策略。就在离开和龙的前一天，冯家兄弟听说尚书令郭渊劝天王冯弘向北魏呈递降书，献出女儿，充当藩属。冯弘却说：“两国之间早就结怨，互相痛恨的程度至深，投降仍不免一死，不如艰苦支持，等待变化。”
想到这里，冯朗说：“父王始终抱着侥幸心，等着高句丽和宋国的助攻。也罢，父亲是父亲，我们是我们。或许我们这一走，父亲的想法就会变了呢。”
“二弟三弟，你们没有结婚，不知道对于父亲这个年龄段的男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或许不是国家不是百姓，而是身边的女人。所以不是父亲摇摆不定，而是背后的慕容夫人摇摆不定。先是试探，然后要打，治国方略如同儿戏，这才是最大的悲哀。我们三兄弟这一走，慕容夫人或许更要一战到底，因为只有燕国在，她这个皇后才能继续当下去，她的儿子也才能当太子。”冯崇平时不爱说话，此刻一口气说这么多，二个弟弟和秦风都没有结婚，自然也就不明白冯崇到底想表达什么。
“如果大哥同意的话，那三弟就按照我们刚才商量好的话去幽州。”冯朗岔开了话题。
冯崇无言，只点点头。
冯邈和秦风只在肥如休息了一天，又带着一百多名精干士兵往幽州出发。他又吩咐手下干将带着另一队人马穿上老百姓的衣服，悄悄地跟着冯邈，以免冯邈遇到不测时还有个帮手。这一路人马的另一个任务就是每天派一个士兵返回驿站向冯崇报告冯邈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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