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与此同时，宥铮音调提高，冷静的看向苏瑾叶，阐述：“也不是真就一点进展也没有，先生处事一向是有分寸的，从出手之前，就已经查出来了张家的一处软肋。”
苏瑾叶呼吸渐变，“什么软肋？”
宥铮平静的开口：“北城的赌场。”
“张家尽管金盆洗手，来凉城争夺一番田地，但实际上大部分的资金来源还在北城，尤其是赌场里头，仍在进行洗钱活动，里头更有能让张家坐一辈子牢的东西。”
苏瑾叶禁不住眼前一亮，但旋即又反应过来，“张家应该也清楚赌场复杂，不会轻易让你们拿到那些东西吧？”
“是。”宥铮吐出一口浊气，“问题就卡在这里，先生已经暗中派人调查出东西、藏在哪里了，但没有办法盗取，要是赌场可以查封一天，或者与警方合作，兴许还有机会，但是北城的警察早已经和张家一个鼻孔里出气，很难。”
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宥铮忍不住看向苏瑾叶，似乎在问苏瑾叶能不能帮的上忙。
苏瑾叶又怎么会不知，二话不说从位置上起身，给慕任痕打了电话。
不多一会，慕任痕带着慕乘舟到苏宅。
四人对坐，宥铮又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慕乘舟凝眉沉思：“北城治安跟南延不是一个情况，慕家军队手伸不了那么长。”
苏瑾叶不仅失望，但慕乘舟又说：“不过慕家人脉也不是开玩笑的，父亲同学在北城警局职位很高，突击查封张家的赌场半天，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这话一出，苏瑾叶和宥铮不约而同的心上卸下一口气，重重压在胸口上的大石头，几近落在地上。
只是事情卡在临门一脚，不到最后一刻，自然谁都不清楚结果如何。
宥铮从沙发上起身，“我先回去和先生商量一下，如果他点头同意，就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事情越往下拖，越是不利。”
“好。”苏瑾叶点头应下，可心中还觉得忐忑。
她不确定陆聂琛会不会答应，送走了三人，她整天都在等宥铮的电话，直到深夜，都了无声息的仿佛早上的会面，只不过是一场错觉。
带着不安睡下，模糊间，电话响起，苏瑾叶睁眼从睡梦中突醒，抓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顿了一下，才接通靠在耳边。
“喂。”
“后天下午两点，赌场会有一场盛大仪式，人多眼杂，混乱下工作人员顾不得办公室的位置，不容错过。”
陆聂琛这么说，显然是答应了这一次合作，苏瑾叶眉眼柔了不少，吐出一口气，说：“好。”
那头却没有冷漠的挂断电话，停了半分钟，直到苏瑾叶都以为他忘记了电话这事，陆聂琛突然道：“这一次，是我欠慕家的，还是欠你的。”
他语气带着自嘲。
苏瑾叶不由得愣怔，反应过来回答：“是我们共同欠慕家的。”
那头似乎意想不到这个回答，呼吸紧随其后紧绷起来，末了，嘶哑着带着一丝苍凉，声音颤声问：“苏瑾叶，我没机会了，对不对？”
苏瑾叶一愣，脑子里旋即一片空白，零零落落的，挤进来很多画面，宛如窜入脑内的字符数字，却没有半点排列组合，就这么仓促和莽撞的挤进来。
是关于男人年少时清冷与桀骜，漆黑的眼中永远带着高高在上，他不爱笑，更不爱哭，记忆中鲜少哽咽，唯一一次落泪，是在张任忠快要侵犯她的时候，他薄唇抖动，脸上滚滚落下那个名叫悔过的泪水。
“我……”她张了张嘴，还不知要怎么回答，只见电话突然被挂断，带着主人的一丝仓促和不安。
苏瑾叶躺在床上，她所处的位置滚热，可周围一片冰冷。
埋藏在胸腔骨架里头的心微弱的跳动着，揪紧着，喉咙也宛如堵着棉花似得，泛着刺痛和酸涩。
苏瑾叶翻了一个身，清楚这一、夜又难眠，于是坐在床边，盯着外头皎洁的月光，借着动作让自己清醒过来，不知挨了多久，直至天亮，她打电话给慕任痕。
“陆聂琛答应了，后天两点，是最好的机会。”
既然安排在后天两点，便证明一切的一切都刻不容缓，而且不容有任何差错，否则下一次就再无机会了。
陆聂琛仍旧待在凉城，目的是为了拖住张家，让他们感官懈怠，而慕乘舟则是早早坐车去了北城。
一切都按照计划上的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北城赌场热闹当天，也就是下午两点，警察以窝藏违禁物品的罪名，查封赌场半天，这期间赌场人心惶惶，工作人员全部被控制，以至于陆聂琛的人悄无声息下，拿走了含金量足够的东西。
到手之后，陆聂琛从被动到彻底翻盘，也不过只需短短三天的时间，和张家从打官司到被警察封锁，身为当家的张瑞国锒铛入狱，判处死刑，下月执行。
只剩下吃斋念佛的张老爷子与断了双手的张任忠幸免于难勉强逃过一劫，可张家就此也毁于一旦，再无翻盘的可能。
据说查封那天，沈亦傅还穿着一身酒红色西装过去送礼，气得老爷子当场发病，倒进了医院。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北城龙头就这么倒下，众人皆是扼腕叹息，也有大声叫好的。
至于陆氏集团，自然在短期内，以最迅捷的速度稳定了下来。
苏瑾叶拿到各大报刊争先报道的报纸时，已经是开春季节。
她腹中显怀，再不能自由的走动，走一段时间就要坐下来，长久不在的孕吐也开始来作祟。
她刚孕吐完，坐在沙发上扶着额头昏昏欲睡。
沈卫薇端着碗从厨房出来，“苏小姐，先别睡，喝点补汤再睡。”
那味道，苏瑾叶闻着又要吐，赶紧捂住了嘴，挥了挥手，“拿开吧，要不然我非吐碗里不可。”
“那怎么办。”沈卫薇无奈的笑了笑，“苏小姐本身身子就弱，待在苏宅这几个月都没出去，天天不见阳光，再不喝点补汤，日后身体肯定要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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