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傅一珩的事情，出手也不过千万，厉森对厉戎深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厉氏集团发展至今，积累下来的有形无形的财富，仅凭顾曦一人之力，这辈子都无法匹敌。
只要签了这份合约，厉家有的一切，都可以无条件享用。
如此大的诱惑，厉森也算看得起顾曦了。
但顾曦只是低头扫了一眼桌上的合同，便伸手将它往厉森的方向推过去。
“无功不受禄。”顾曦微勾着唇，样子看上去天真无害。
顾曦对厉戎深的感情干干净净，不愿意将感情和商场上的交易挂钩。
如果结束这段关系是厉戎深的意思，顾曦一定会慎重考虑。
但既然是厉森主动找上来的，就证明厉戎深还没有表态，她当然也不可能随意松口。
她和那些一心只想着靠厉戎深往上爬的女人不一样。
闻言，厉森的脸色变了变，笑容收敛了一些，眯着眼睛，目光在顾曦脸上打量，军人天生的傲气和说一不二的气势就在周身浓重起来。
顾曦感受到他眼中迸发出来的压迫感，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唾沫。
但她还是坚持刚才的态度。
彼此就这么四目相对，持续了半分钟，忽然，厉森低头意味不明的笑了，“果然是老顾的孙女，有骨气。”
他顿了顿，抿着唇点了点头，“厉爷爷相信，凭你自己，能做到的，我和你爷爷等着看！”
顾曦这才松了口气，手掌摊开搭在膝上，冷汗黏糊糊的，不怎么舒服。
她倒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慌张，她心底根本紧张的打鼓。
厉森不是顾松成，他是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领导者，爬过乱葬岗，亲自指挥过战斗，就算到了商界，在那个年代也没几个对手，老了，也是一呼百应的存在，就算什么都不说，气场也足以震慑普通人。
这大概，是厉家与生俱来的天赋。
从厉森开始，他们就是注定成长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居高临下，既让他们的傲气与生俱来，也让他们拥有更广阔的胸襟俯瞰一切。
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外人只能羡慕。
“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听厉戎深说，你们最近，来往得有些频繁，你知道的，厉戎深是厉家未来的接班人，我这个孙子从小学优秀，将来，自然也该享受一切最好的东西，接手厉家，和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这些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和厉伯父的意见，还是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
厉森低头，神情难得有几分老年人的软弱，自说自话道，“我老头子也不是觉得你不好，只是傅一珩毕竟是厉戎深的弟弟，就算他不是，你曾经结过婚，又离了，厉戎深呢，从小也不是个能够容忍别人的脾气，你们在一起，将来免不了还要再生事端，厉戎深一个大男人，倒没什么所谓，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说你？”
“所以呀，为了两家，为了你们自己，那些不该有的情愫，还是先放一放吧，事业为重，你说呢？顾家姑娘？”
顾曦瞬间怔住，竟被他问得语塞。
不得不说，厉森说得一手好话术。
随便挑出一句，不但毫无错处，听上去更像是完全站在顾曦的角度，替她替顾家考虑，才劝他们分开的无奈之举。
而真实的情况，不过是厉森觉得，顾曦的过去配不上厉戎深。
说是没有拐弯抹角，其实还是拐着弯说他们门不当户不对。
大概是看在顾松成的面子上吧。
换成别的女人，大概连厉森的面都没机会见，就从厉戎深的身边消失匿迹了。
顾曦心里一阵苦涩，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强打起精神，不打算松口。
“老爷子说的对，事业为重，我和厉戎深现在合作的不错，以后也会保持的。”顾曦淡淡的说。
厉森听明白她的意思，嘴角的弧度一收再收，最后连上什么表情都不剩下了。
“既然这样，以后厉家和顾家的合作，你换个人和厉戎深接洽吧。”厉森冷着嗓子说。
“不好意思厉老爷子。”顾曦笑了笑，一副诚恳的样子，耐心道，“公司刚刚进入正轨，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而且换成别人，厉总未必会同意。”
“这么说，我的条件，你是决然不会答应了？”厉森的面色更难看了。
“抱歉。”顾曦还是保持微笑。
厉森忽地站了起来，撑着拐杖，眼神居高临下的俯视顾曦，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会让你答应的。”
“走。”
说完，厉森就转身，带着管家扬长而去。
直到看着他们走进电梯，顾曦绷紧的神经才松懈下来，猛地跌坐在沙发上，浑身仿佛成了一滩烂泥，哪儿都提不上劲。
既然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对面是厉森，她居然说了“不”。
任谁听了都要夸一句了不起吧。
不过，看样子，是把厉森给惹恼了，这对她继续和厉戎深在一起是很不利的。
之后还不知道厉森会用什么手段分开他们。
太多的不确定，让顾曦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晚上在1302，吃完晚饭，和厉戎深窝在沙发看去，顾曦也不自知的走神了。
“在想什么？”厉戎深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吃饭的时候就一直发呆。”
“没什么。”顾曦拉过他的胳膊抱住，像只小猫一样动了动身子，假装随意的说，“今天厉老爷子到公司找我了。”
厉戎深立刻把她拉起来，认真的看着她，“他说什么呢？”
“还不就是那些。”顾曦又躲到他怀里，粘人的磨蹭，“让我以大局为重，少和你来往。”
“毫无新意。”厉戎深不耐烦的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别忘了给我打电话，让你见识一下，我怼人的本事。”
“你又来了，那是你爷爷。”顾曦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对他态度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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