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国辉回来，想带走正道，正道打开了他的手，一个人往门外走去。
再次与男人再三道歉道谢后，程国辉才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俩父子在路上，半点交流沟通没有，出了学校，正道给自己点着一支烟，大摇大摆地就在程国辉面前抽了起来...
在程国辉的车内。
程国辉坐在驾驶座上，没急于发动车子，正道坐他旁边，翘着个二郎腿抽烟，造型有些颇为社会。
“说说吧，你咋想的，为啥打人家？”
程国辉取来后座的警服开始更换，他看了眼正道，对于程正道的所作所为，他从一开始的不理解，到了现在最后也见怪不怪了。
正道叼着烟，乐了乐，“没咋想，他欠打，我就打了。”
“...你这孩子！”程国辉有些生气，“初中三年，你自个好好回忆回忆，和别人打了多少次架，请了多少次家长？我有时候就搞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报复我么？你觉得这样到头来害得究竟是谁？”
“我什么都没想，我一般不打人，打的都不是人，请家长这事不怪我，是那老娘们执意要你来的。”
程正道正眼都没看自己的父亲一眼，他抽完烟随手扔出窗外，接着摇上车窗，扭头与程国辉对视，“哦对了，你别往脸上贴金，报复你？这还不至于，我没想过害你，甚至害任何人，这是你欠我的，你就得受着，我现在已经不像以前小时候那样了，现在我的生活，由不得你管！”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清脆声音响起，程国辉的手就打在了正道的脸上！
“由不得我管？！”程国辉瞪大了眼睛，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
“嗯。”
正道应了一声，对于程国辉这一巴掌，虽然打在脸上很痛，但是他却一点反应没有。
“我是你爸爸！！！”程国辉大吼一声，换好警服的他，此时真的快要崩不住了，“我不管你，谁他吗还爱管你？！”
“闭嘴！”
程正道一下子也火了，“你还知道你是我爸爸，那这些年来我问你，你他妈哪尽到了半点当爸爸的责任？”
“我妈生我的时候，你办案，我过一岁生日的时候，你也办案，我活了十六年了，只有一个两岁的生日是你和妈妈陪我一起过的，其他时间你都不在，你的眼里他妈就只有工作，工作，工作！家里他妈还有两个大活人你不去管，去管跟你不沾边半点关系没有的别人，你他吗够资格当我爸爸吗？！”
“大家都不傻，你欠我的，欠我妈的，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注定是我一辈子的梦魇，程国辉我告诉你，就这三年，最后三年，我高中毕完业，不会伸手再找你要一分钱，现在这个钱我收着，那是迫不得已，我没有能力，但是三年后，我会分文不取，因为这钱，是他吗的我妈的活命钱！”
说到最后，正道的眼睛跟着红了，他在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但是无奈，只要每每提起曾经的过往，他那不争气的眼泪就会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打今天那学生么？”正道擦拭了下眼泪，抬头看着现在发髻已然两边斑白的程国辉，“就他吗那狗日的取笑我，说我没有妈妈！说我是野种！说我他吗是从你跟外边女人生下来的，你给不了她名分，也同样给不了我！”
程正道没有再哭喊，他只是说这话时，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头，“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拿我妈妈取乐，甚至于你，也不行。”
话说完，正道转身打开车门，径直走了下去，徒留程国辉一人坐在车内。
在车内的程国辉，看着正道的背影渐行渐远，他感觉自己的心好痛，心如刀割，他不明白，自己为官清廉几十年，是人民的好公仆，到头来却为何收获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程国辉从车内摸出烟来抽着，车窗关地死死的，他无力地瘫坐在驾驶座上，整个人显得尤为落寞...
“美娟，你告诉我，我这一辈子，真的走错了么...？”
......
和程国辉彻底摊牌后，告别了学校，正道此时正一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转悠。
他从周边路摊上买了包新烟，一根又一个根的接连不断点燃抽着，正道从衣兜里摸出一部小灵通电话，他把玩了一会儿，最后思来想去，还是给里面其中一人，打了过去。
“喂，是我，晚上出来喝点，对，就我们学校附近周围那家以前经常去的大排档，嗯，不叫人，就你一个。”
交代完，挂断电话，正道又看了看时间，离晚上还有三四个小时，他决定随便找家黑网吧打发消遣一下剩下无聊的时光。
进了黑网吧，正道充了网费，随便找了台电脑机子，他就坐下开始在游戏里面大肆宣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千禧年的c市，正值创新改革高速发展的元年，那时候的电脑游戏还没有现在这般百家争鸣百家齐放，大多数十几二十来岁的人，进网吧来，都是为了砍传奇霸业...
玩了有好一阵子，正道玩得忘乎所以，直到他的小灵通电话铃声响起，他一接，才发现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夜晚。
“喂，臭傻b，搁哪儿呢，是不又水你姐姐我？”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极为好听的女声，正道刚放到耳边，迎面而来地，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哪能呢，然姐，你到哪了，弟弟这就去接你去！”经过几个小时的沉淀，正道压抑的心情好了不少，他冲电话里贫道。
“呵呵，你少贫，我到大排档了，菜都点上了，你赶紧来，本来听你之前打电话，感觉心情不好，看来现在是我多虑了。”被正道称呼为然姐的女声，说完电话就给挂断了过去。
正道这边，收好小灵通放进衣兜里，他莫名地笑了笑，就把身前的电脑关机，往黑网吧外走去。
黑网吧离大排档不远，正道赶时间，选择的直接打出租。
到了大排档，付完车费下车，正道打老远地，就一眼看见了前边坐着的杨心然。
他给自己点了根烟，走近，“久等了，久等了，网吧砍传奇呢，命不好，一直没爆好装备。”说完，正道乐了乐，拉着一边的凳子就准备坐下。
“站着，让你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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