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果然是个小偷!”黑胖伙计恶狠狠地盯着千小鸢。
“不,我不是小偷!银币是我的,大人,求求您放了我吧,我真的只是要问路。”千小鸢哀求着。
“哦?你怎么证明这枚银币是你的,而不是你偷的呢?年轻人,撒谎可是要挨板子的。”男人眯着眼睛沉声问道。
“分明就是他偷的!小崽子,还敢耍赖!”伙计在旁边撸着袖子恶声恶气地骂着,他凑上前去,抓住千小鸢的另一只手,讨好地对那男人说道“爷,不劳您动手,让我来收拾这个兔崽子!”
男人嫌弃的往旁边侧了侧身,“你站远点儿,臭死了。”
伙计悻悻地退到一旁。
千小鸢心里幸灾乐祸地暗骂一声“臭猪,活该!”
他的神情被男人瞧在眼里,眼神中更多了些玩味的神色。
“挨顿揍有时候对年轻人是有好处的!”
“不,凭什么揍我?!噢。疼。真的是我的,我有证据,那银币上有两道熔化的凹痕,不信您可以看看!”
“哦?”男人皱着眉头接过伙计递过来的银币,果然,银币两面有对称的两道凹痕。
“这就能证明银币是你的?”
“这个银币是我挣的,还不小心掉进了熔炉里,师傅帮我夹了出来,所以留了两道凹痕在上面。真的,我没骗您!”
男人眉毛微微一动,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精光,松开了千小鸢的手腕。
“伙计,给我开两间上房!你,跟我来!”他冲千小鸢略一点头,迈开修长的腿走进了客栈。
修思远走进房间的时候,正看到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个子瘦小的少年,伸着指甲里沾满污泥的手紧紧攥着上官云明的衣角。
“云明,这是?”
上官云明扬了扬眉毛,“如你所见,这个年轻人正在央求我要了他。”
“要了他?”修思远上下打量着少年,脏兮兮的面孔上深一道浅一道地不知沾了些什么东西。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深紫色的大眼睛哀求地看着上官云明。
“放开手,年轻人。”上官云明蹙了蹙眉头,“我可没有修先生的好心肠,为什么要留下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东西呢?”
千小鸢闻言,犹犹豫豫地放开了攥在手里的的衣角,又不好意思地伸手抚了抚被他弄皱的地方,丝毫也没感觉到上官云明盯着他的手的嫌弃的目光。
“修先生,您心肠好,您能留下我吗?我识字的,又听话又勤快,我。我什么都能干!”
上官云明含笑地看着千小鸢,“喏,他说他什么都能干呢。我还有点儿真舍不得了。要不我就收了他,做我的贴身侍从吧!”
“贴身?侍从?”修思远看了看那双带着哀求的深紫色眼眸,“他还是个孩子!”
“当然,我比你更清楚这一点。来人,带这个孩子去洗洗,给他找身好衣服,嗯,要黑色的,全黑色。”
下人进来领了千小鸢出去。
上官云明舒服地坐在椅子上,抬起修长的双腿架在桌子上,怡然自得地端起一杯茶。
“云明,”修思远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你要这么小的孩子干什么?还贴身侍从?你的名声。”
“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再说了,我也不在乎什么名声。”
第二天早上,下人带着千小鸢端着早点送进了上官云明的房间。
打量着眼前梳洗干净的少年,他嘴角微微上扬,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睛,温和地问道,
“名字?”
“嗯?”
“你的名字。”
“我叫千,嗯,龙小千。”
“侯爷。”
“嗯?”
“以后回答我的话,要称呼我侯爷。”
“是,侯爷,我叫龙小千,今年,今年十三岁。”千小鸢乖巧地应答。过了生日,自然大了一岁。
“十三岁?”上官云明冲刚走进来的修思远说道,“我的侍从说他有十三岁,我看他最多也就只有十一岁呢!”
修思远皱了皱眉头,“乡下的孩子看上去是小些。云明,我昨晚想了想,这么小的孩子不适合跟着你,不如你把他让给我吧。”
一身黑色装扮的龙小千看上去确实很纤弱。红褐色的短发梳向脑后,几缕刘海散落在宽阔白皙的额头上。黑而浓密的眉毛正微微皱着,一双深紫色的大眼睛此刻没有了恐惧和哀求,反而看上去像只纯洁的小鹿的眸子。细而高挺的鼻梁,紧紧抿着的嘴唇,让他的神色显得颇有点上官云明般的高傲。
“怎么,你对他也有兴趣?”上官云明促狭地揶揄道“你也想要他做你的,贴身,呃,侍从?”
“侯爷,我,我又不是东西,给来给去的。”
“扑哧”上官云明和修思远两个人忍不住一起笑了出来。
“我的意思是,我是个人。我愿意做您的贴身侍从,侯爷!”龙小千涨红着脸分辨道。
“你瞧,他不愿意呢。”上官云明冲修思远一挑眉,“我就喜欢这样忠心的人。”
“你的家乡在哪里?爹娘呢?”
“回侯爷,我家是黑岩山下的一个小村,爹娘因为得了时疫前些日子过世了。”
“我可不喜欢撒谎的人!”上官云明的语气严厉了起来。
“扑通”龙小千跪在了地上磕着头,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讲述,二人的面色同时沉了沉。
上官云明点点头,“那以后你便叫龙小千吧!”
他挥手示意龙小千和下人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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