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
聂楚喃喃，脑袋突然断片停止了思考。
此时自动过滤在她脑海中的，全是那《跟明星男友谈恋爱的18条温馨小贴士》中的一条条注意事项……
“楚儿姐，我这次是认真的。不，也不是，以前，每一次，我也都是认真的，只不过这次稍微要比以前更认真一点！”
许麟一字一字用力地说着，突然低头无奈地笑了一声，用来掩盖自己的紧张。
他少有这么无措不安的时候，平时在聂楚的面前皮惯了，可没想到了正经表白的时候，自己会变得这么怂。
“我……”
他的喉结缓缓往下滑动，看到聂楚的嘴型像是要开口说话，忙快速地抽了一口气，说：“不不不，你，能不能先别着急拒绝我。楚儿姐，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要不你再多考虑一下？就多考虑一下下！”
许麟的语气近乎卑微，像是少年忐忑地捧着一颗会碎的玻璃球，一旦那颗球落地破裂，仿佛他也会立刻着急地哭出声。
聂楚微微张开的嘴抿了抿，望着窗外那个看似高大却有些单薄落寞的少年，将原本含在嘴里的话给咽了回去，拼命眨了眨看似无神却美丽的眼睛。
然后无意识地微微笑了下。
两人之间，又对着手机沉默了。
聂楚的呼吸声却愈发不得已平静。
她一动未动，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知从何处涌上来，这情绪中掺了些许喜悦、纠结、挣扎、木讷，让她感觉并不十分舒服，除非——
于是，她深深吸进一口气之后，上嘴唇与下嘴唇也哆哆嗦嗦地打起架，还是磕磕绊绊地说：“那、那就这样吧……”
聂楚用自己都听不清的语速说了这么一句，没等许麟问“就这样吧”是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就立刻挂掉了电话，起身冲过去把窗帘拉上。
背过身，又一脸木讷地躺回到了床上，心在胸口砰砰砰跳个不停，格外亢奋。
这一刻她脑袋仍然是空空如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莫名兴奋地睡不着觉。
过了足足有两分钟，隔着窗户，她都能听到许麟兴奋的嚎叫声。
那声音嘹亮，估计整条街都能听见他的快意了。
然后很快，就远远传来了于阿姨的训斥。
“让你这小子回家一趟，还让不让人睡不睡了！大半夜的，叫唤什么叫唤——”
“快给我赶紧休息，不然信不信现在就给你送回医院去！”
聂楚忍不住轻笑，将头蒙住被子，羞得连于阿姨的声音都不敢听。
聂楚睡得晚，第二天起得就晚了一些。不过还好今天是周六，也不需要去上班。
她刚下楼，就听到爸妈正在饭桌上讨论许麟。
沈惠絮絮叨叨：“昨儿个你听见了么？许家二儿子回来了，折腾的声音可大了。”
聂康成不以为意：“我那时应该睡了吧，倒是没听见什么，许麟他怎么折腾了？”
“哎，说来也是心疼。许麟这孩子为了救我们家小楚，白白挨了那么多打，昨晚上那声叫唤，肯定又是身上哪里疼的呗，不然他没事叫唤什么？说来，许麟这孩子身份比较特殊，我们也一直还没机会去好好谢过许麟呢——”
“咳……”
聂楚觉得有些好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默默走了过来，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如既往地坐下来吃早餐。
沈惠看了不动声色的女儿一眼，又抱怨到了她的头上，说：“小楚，这事啊其实你自己得上点心，别这么大了，出去说都是一个工作室的老板了，谈了不少生意，结果还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聂楚喝粥，望着沈惠，有些疑惑。
这怎么又能扯到她头上来了。
“就是谢许麟的事啊，你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就一点都想不起来要谢谢人家呢。”
沈惠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女儿虽然样样都好，可有的时候人总是不冷不淡的，总让人觉得她比较寡淡不好相处。
于是，沈惠又耐心劝道：“要不是他那天晚上出来救你，你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缺胳膊短腿的呢。虽然说，许茂之找律师摆平了后来的事，让那些人得到了惩罚，可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为他起的，他摆平那是本分之内的事，咱不欠他的，没让他道歉就算好的了。可是许麟就不一样了啊，他年纪小，说来还是你弟弟，你两的关系之前也没有多么密切，没道理非要出手那么拼地救你。再说人家还因为你住院这么久，这得耽搁了多少工作——”
说着，一旁的聂康成突然压低了声音，瞪大了眼睛，神神叨叨地说：“就我上次听说，光是他这个月因为受伤推掉的代言和通告费，就有小两千万呢！”
沈惠也是一惊：“啧啧，小两千万！这么多呀……”
聂楚又咳了咳，望着此时尤其殷切操心的妈妈，尴笑了笑：“那……我要怎么谢？”
“说的也是，人家损失这么多，你呀，挣一辈子也还不起的。那你要是有空，就多跟许麟走动走动，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弟弟，他跟你工作的圈子多少也是搭点边点呀，以后你们没准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聂楚点头“嗯”了一声，暂时没想好要怎么开口跟爸妈说昨天的事。
此刻她是真实地有些不安。
昨晚也是一时冲动，被冲晕了头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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