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石，经过长久的演化，已然从最初的蛮荒向着文明进发。
就像古罗马斗兽场和春秋活人祭都被淘汰一般，它们的确足够血腥和刺激，但文明的发展必然是一个淘汰血腥和蛮荒的过程。
我原本对贸易市场这里的比斗还有期待，但这一场争石让我大失所望。
刷刷刷——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我直接挑起地上的原石，一一踢向孙老三。
孙老三也没想到我会这般，顿时就被打乱节奏，双手连摆几飞原石，步伐却不由的变得紊乱，同时注意力也被分散。
“小子，你就这点门道吗？有种跟我——”孙老三愤怒吼到。
随着箱子里的原石即将耗尽，胜负即将分晓，眼看着就要获胜却被我打乱节奏，心里满是火焰。
“不好！”
“小心！”
没等孙老三话语说完，便听到台下传来一阵阵紧张的尖叫声。
孙老三本能的朝着台下看去，而就在这时他的手臂陡然一疼。
“脱离规则的人，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耳边响起我不屑的话语，孙老三勉强控制住身形，这才看到右臂打在了两个马仔抬起的原石箱子上。
那里残存的原石直接倾泻而下，混乱无序。
下一刻，一只手精准的穿过原石，握住其中一枚。
“你输了。”
不错，那是我的手。倾泻而下的原石，都是中下品级的垃圾原石，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
孙老三脸色漆黑，他目光愤怒的扫视我，然后扫视台下的人群。
先前若不是他们大喊大叫，他也不会输。因为他的玩法本就不是鉴石，而是制人！
如果没被吸引注意力，他会死死挡住我前进的步伐，不会让我完成选石。
这现在一切都晚了！
“我不服！”孙老三愤怒的对我嘶吼道。
“关我屁事。”我不屑说道。
此时此刻，对于这样的人，我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这样的玩法，已然打破了我的底线。
“玉老板，劳烦将他带下去。”我看向玉老板说道。
他微微点头，摆摆手，两个马仔走上擂台，一左一右将孙老三架起带下，然后押解到不远处的空地上强行压着跪地。
“小子，你敢动我的人？”
这时金虎终于变了脸色，眯着眼睛，目光冷冽的看向我。
“动手吧。”我都没理睬他，对那两个马仔微微摆手。
现场一片安静，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带着震惊，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这是要把金虎往死里得罪啊！这还想不想活了！
他们完全被我的果断和直接弄的懵鼻。
而金虎眯着的眼睛也陡然睁大，脸上满满都是狰狞的怒火。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大步走上擂台。
一边走，一边咬牙说道：“小子，恭喜你，你终于惹怒我了。下面，迎接死亡的风暴吧。”
显然，他要亲自动手，将我这个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弄死。
“金虎出手了！”
“废话，心腹小弟死了，他能不出手吗？再不出现面子都要丢光了。”
“金虎原本以为派出孙老三足以玩败这小子，谁知道孙老三竟然输了。”
众人一看金虎出场，顿时躁动起来。大多数人的目光带着激动的憧憬，少部分则是莫名的期待。
只因金虎在自由原石贸易市场一次没有败过，从出道至今，从无敌手。
即便是韩春生那样一辈子沉浸鉴石的高手，也被金虎随意玩败，蹉跎十五年。
我虽然玩赢了韩春生，但到底不如十五年前金虎那般轻松惬意。
“这小子完蛋了，必输无疑。”
“不错，他的实力比之十五年前的金虎都要不如。更何况这十五年里，金虎的玩术一直都在进步。”
“什么碧云天第二石师，那样的地方怎么能跟我们贸易市场比。这里可是拥有最残酷的石师和最残酷的比斗规则。”
金虎的拥趸不少，场下基本都是看好金虎，认为我必输无疑的。
就连满心感激我放过他的韩春生，此刻也缩在人群之中，看着台上的金虎，面色带着恐惧。而他看向我的目光则是带着同情，喃喃说道：“你是一个好人，但好人是斗不过金虎这样的坏人的。”
话语很是幼稚，但内里的含义却非常质朴。无外乎原则与非原则，讲原则有善心的人，往往容易被破坏原则无视规则的人残害。
只因在他眼里，“好人”跳不出规则，而坏人制定规则。
这也是韩春生几经浮沉后明白的道理。
擂台上，金虎冷冽的看着，伸手一指，说道：“小子，从来没有人敢拂逆我金虎的面子。凡是拂逆我面子的人，全部死了，你也不例外。”
他很傲然，神情格外自信，好似说着天经地义的话语一般。
这种扯大气的话语，若是在其他地方，非得被人笑话死。但是在这里，金虎说出，却得到台下众人的一致点头。
只因他是金虎，只因他从无一败。
“石老板呢？也死了？”我抱着手淡淡说道。
声音话语不大，但在此时此刻尚算安静的环境里，清晰的听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陡然一震，愕然的看着我。就连金虎，神情都有些蒙住。
下一刻，他大声厉喝道：“小子，你好胆！！”
他的心里莫名有些慌乱，石老板，贸易市场第二大势力王者，他身后的大后台。
他怎敢说BOSS的坏话，故而只能色厉内荏。
四周的人群，也纷纷陷入了诡异的沉寂，彼此都是都能感到对方眼中的愕然。
拂逆是个很有意思的词语，做小弟的无法拂逆老大的命令，就像员工无法拂逆领导。
所以，金虎的话语本身就是自相矛盾。
而这种矛盾又有谁敢当众之下点出来？除了台上的我。
“这小子太疯狂了，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不怕立马身死吗？”
“石老板也是他能提及的，说石老板的坏话，哼哼，真是自找死路。”
“我敢打包票他不可能活着走出贸易市场！”
好一会，众人才从震惊中恢复，彼此小声的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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