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7章 窒息的选择
鼓掌声连绵不绝，所有人都在为葬仪屋所说的计划感到惊叹，如果这个计划成功的话，葬仪屋的行动可谓是完美。
除了在这个过程中为了给身为苍蓝之星的夏尔供血而死亡的那些人类，这个计划没有任何缺点。而对于这么一些非人类来说，人类的死活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井月的鼓掌声还未散去，轻轻的叹息声骤然在房间中响起，仿佛是优美的音旋中突然出现的噪音，让所有人眉头一皱。
“沐恩大人，为何叹息呢？小生难道说错了什么吗？”
“不要骗自己了，葬仪屋，你应该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白井月走到床沿，看着浑身枯槁，游离在死亡边缘的夏尔，摇了摇头。
“信仰类的神明确实可以创造奇迹，但那是有限度的，奇迹确实可以唤回夏尔的灵魂，但那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夏尔的灵魂在地府之中。”
残酷的真相，从白井月的口中说出，那是让葬仪屋几乎握不住手中镰刀的真相。
“如果夏尔的灵魂已经被塞巴斯蒂安吃了，那么你得到的不过是用你编织的走马灯所产生的拥有同样记忆的仿制灵魂而已，哪怕再像那个夏尔，也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夏尔了。”
“而如果夏尔的灵魂没有被吃，你的愿望也不会实现，一个孩子可没有多少罪业，死亡之后很快就会转生，一旦转生，灵魂就进入了轮回系统，而轮回系统是比灵魂系统更加庞大也更加基础的系统，那意味着世界的根基，你认为你的这个方法，可以挑战世界的根基吗？”
葬仪屋后退了一步，白井月的话将他逼迫至了悬崖边缘，他想要反驳，但是已经成为冥府之神的他很清楚，白井月说的是对的。他之前之所以没有意识到，是因为他不想意识到真相而已。
“夏尔已经死了，索莱已经和塞巴斯蒂安签订了契约并顶替了夏尔的名号继承了凡多姆海威家族，这就是现实，葬仪屋。”
沉默，逐渐在房间中蔓延，葬仪屋张开口想要反驳，却无话可说。
“葬仪屋，就这样吧。”
打破沉默的，是从一开始就躺在床上一句话不说的夏尔，准确的说，是拥有着夏尔记忆的躯体，他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然后看向了白井月。
“这位先生说的对，一切都已经迟了，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虚假的人偶，就算能够以这种姿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又能怎么样呢？早晚还是会化为一捧黄土。不过，我不放心。”
夏尔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那微微下弯的眼角在他那布满血丝的枯败面庞上，显得格外恐怖。
“索莱，他很胆小的，我不知道他在那天晚上经历了什么变化，最后选择成为夏尔来继承凡多姆海威家族，但我知道，那不是他想要的。最初他想要的，是成为一个给大家带来欢乐的玩具商人，而不是整天接触死亡的，女王的猎犬。”
回想起那天之前他们充满快乐的生活，夏尔心中一痛。
“他应该成为照亮世间的太阳，而不是带来死亡的阴影，所以，我要去见他，把他从那个深渊里拉出来，把他从那个恶魔手里拉出来！这一切，本该是身为长子的我承担的责任！”
略带疯狂的声音让李娜丽退到了白井月的身后，而白井月倒是毫不在意：“所以，你要把他奋斗至今的一切，全部剥离吗？”
“当然不会······”
夏尔脸上露出了一股柔情，如同怪物般的脸上居然能够露出这种神情，不由得让人惊讶。
“很多年没有见面了，索莱一定变化很大吧，所以我要先和他谈谈，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如果他累了，我就会和他交换，由我来继承凡多姆海威家族，他则去做他的玩具商人，如果他坚持，那么我就会接纳索莱这个名字。”
“你应该知道吧，如今不得不依靠吸血维生的你，已经属于被女王猎犬猎杀的范畴了。”
“当然。”
夏尔一点也不在意，此刻他是弟弟猎杀对象这件事情。
“不如说，这是我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如果索莱可以杀死现在这个异端的我，就说明他有那个资格继承凡多姆海威家族，那时，作为胜利者的他将彻底成为夏尔。如果他杀不了我，还不如现在就将这个工作交给我。自己老老实实地去当个玩具商人。”
听到夏尔这句话，白井月有些愣神，而后眼神古怪地看着夏尔。
“你们做哥哥的，这么喜欢让弟弟杀自己吗？”
“什么？”
“不，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我已经说完了，这位先生，不知道您能否答应我们这个小小的请求呢？”
白井月挑了挑眉。在想了一会儿后，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们想好怎么对付塞巴斯蒂安了吗？不要说什么杀死塞巴斯蒂安，人类形态的塞巴斯蒂安确实实力不如葬仪屋，如果真的拼命的话，葬仪屋必然获胜，然而塞巴斯蒂安的恶魔形态，可是在魔界都有名有号的，葬仪屋绝对杀不死他。”
夏尔和葬仪屋对视一眼，这个情报有些超乎他们的想象，如果无法对付塞巴斯蒂安，那么夏尔之前想的对索莱的考验根本不现实，塞巴斯蒂安的存在会将所有的可能性抹杀，在道路的尽头等待的，必然是死亡。
“就这样吧。”
片刻的沉默后，夏尔再度开口了，他丝毫没有改变自己主意的想法。
“如果索莱获胜了，他需要一个强力的帮手，一个强大的恶魔执事，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如果索莱失败了，那么能够继承凡多姆海威家族的人就没有了，凡多姆海威家族就此消失也是不错的选择。”
葬仪屋急了，他做这么多事情，除了想要复活夏尔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防止索莱的灵魂被塞巴斯蒂安吞噬，这个选项他怎么能接受？
可是夏尔抬手制止了葬仪屋。
要么辉煌一世，要么就此崩塌，这就是夏尔的选择。
ps：因为出了点事，更新晚了，这是今天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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