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儿, 脚好了没？”
“已经好了。”
“SK珠宝要举行开业典礼，接不接？”
“不了吧, 最近我都没空。”
挂掉电话, 赵乔把手机收回口袋。
她看着眼前正煮着的雪梨汤发怔，怔完忍不住轻笑出声, 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晚上什么事都不做，反倒给人下厨煮夜宵。
她朝书房的方向看了眼，门开着, 里面是埋着头正在写写画画的邱俨。
自从和那个客户谈过之后他就忽然忙碌了起来, 又是画图纸，又是雕刻，还得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他把什么事都跟她说了, 所以赵乔也知道把授权谈下来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首先得有自己的公司, 必须是公司, 不能是个人, 也不能是工作室, 而且公司还必须有一定的品牌影响力和产品研发能力, 另外包括公司规模、市场占有率等都是版权商会考虑的事项，毕竟人家不可能随随便便把自己产品的周边交予一个不知名的小公司。
而这些对于邱俨来说他一样都不具备, 因此需要学习和准备的事情就更多，就算乐观估计也起码要花上一两年的时间准备才能拥有跟版权商洽谈的资格。
赵乔把雪梨汤放在桌上，然后站在邱俨身旁道：“你都画了好久了, 歇一会吃点东西吧。”
“好。”邱俨停下笔, 拿起纸张轻吹了, 然后拿起给赵乔看，“姐姐你看我画的。”
“这是梅花鹿？”
“对，你看背景。”
“下雪天？”
邱俨点点头：“你觉得我是画雪还是画花更好？或者落叶？会不会更有感觉？”
“雪挺好的，嗯……这是你接的订单？”
他摇头说：“不是，这个我打算雕了拿去参赛，玉雕这块还是得雕刻师有名才行，所以我想多参加比赛，得奖的话可以提升我个人的知名度，这样也有助于以后对方评估公司的品牌影响力。”
‘比赛’本是他拿来当不住校的借口的，却没想到没过去几天，他就真的要去参加比赛了。
赵乔之前没听他说过，于是问：“你要参加的是什么比赛？”
邱俨道：“全国玉雕百花奖，在北城那里举行，到时候会有很多大师去参加，时间是十二月中旬，给我准备的时间还挺足的。”
赵乔点点头，再次打量起他画的图：“比赛的话肯定要创意吧？你这个玉雕是打算表现什么？我光看图纸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想用这块玉来雕。”邱俨拿起手边的一块巴掌大的玉料给赵乔看。
这块玉赵乔早就看到了，却一直没有在意，因为这块玉光看品相就觉得非常差，让人没兴趣去了解——它一点没有其他玉表面的那种温润光滑，反而坑坑洼洼仿佛被虫蛀过一般，颜色的分布也极其不均匀，深浅交错，连个过渡色都没，完全可以用乱七八糟来形容，赵乔一个不懂行的看了都觉得这玉差得很，但邱俨却说要用这块玉料来雕，并且雕了还要拿去参赛？
赵乔抿唇想了会，说：“你是想用这块玉展现自己的雕刻技巧？”
邱俨点点头：“对，你觉得怎么样？”
结合这块玉，赵乔又仔细地打量了下邱俨的画，这么一看她心里也差不多明白他的想法了——对照着这幅画，玉上面坑坑洼洼的斑点可以刻成雪、刻成花，而中间一块钱币大的深色色块可以用来雕梅花鹿，其他驳杂的色块也可以雕成石头或是浅草，这么一来这块玉倒还‘差’地恰恰好了。
用最差的玉来反衬雕工和设计？赵乔想明白后忍不住赞道：“这个点子好，我觉得很可行！”
邱俨听完松了口气，他笑着说：“我看过前几届参赛和获奖的作品，绝大多数玉雕师还是更喜欢用上等的玉料，而且参与比赛的玉雕师雕工都不差，最后能否得奖的关键还是在于创意和创新，所以我就想到了利用反差。”
“我觉得你这个创意挺好的，得奖应该没什么问题，那以前有没有人拿玉雕的手办参加比赛啊？”
邱俨摇摇头，叹了口气：“没，玉雕手办就是非主流，根本进不去比赛的门槛。”
“好吧。”赵乔小心翼翼地放下玉，捧着邱俨的脸跟他碰了碰额头，“没事，也不着急，一步步慢慢来，你这么厉害肯定能获奖的，现在先把雪梨汤喝了吧。”
“嗯，好。”
“快十点了，喝完了还继续画吗？”
邱俨端着碗想了想，又抬眼去看赵乔，最后摇摇头：“不画了，我陪你。”
赵乔笑了起来：“终于想起要陪我了？”
邱俨有点不好意思，他把头靠在赵乔胳膊上，仰头看她：“我一画起来就忘了时间了，你待会要做什么？我陪你啊。”
赵乔也歪头看他，勾起唇说：“我要洗澡了。”
“我给你搓背吧？”
赵乔摇头：“不要，我背上不脏。”
“那我给你放热水？”
“我今晚洗淋浴。”
“我给你送衣服？”
“衣服我早就准备好了。”
邱俨看着赵乔，赵乔也看着邱俨，两人四目相对，安静了好一会后邱俨脑袋里的灯泡终于亮了。
他伸手环住赵乔的腰，下巴抵在她胸前，嘿嘿乐道：“那我陪你一起洗啊。”这几天他确实忙过了头，不知不觉都素了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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