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东走过去，目光落在那堆石头上，瞬间怒火攻心，险些晕过去。
他转头怒视徐然，“这就是你选的石头？这特么的就是一堆垃圾，你……我就是头蠢驴，怎么鬼迷心窍，相信你的鬼话。”
卓不凡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得意，“徐然，你真是害人精，明明不懂赌石，偏偏要装行家，吴少爷，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他就是个废物，可惜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徐然没理会众人的揶揄，费力把那块石头拖出来。
石头有半米长，方方正正的长条。
“这块石头怎么卖？”徐然一本正经看着拍卖师。
拍卖师被问住了，他喉结耸动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话，“你要这块石头？我还得倒给你钱。”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卓不凡笑到手抖，红酒杯里撒出不少红酒。
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喘匀了气，才开口，“徐然，你别再说话了，你是不是想笑死我们啊，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眼光非常的独到，这块石头就应该被你选中，也只能是你。”
吴东攥着拳头，咬牙切齿，“你这个废物，你选的是压门石。”
所谓压门石，就是石料在运输的时候，会因为颠簸而从车门的缝隙中掉落出来，所以，必须用这种条石来堵住门口的缝隙，这种条石，就是压门石。
围观的人也是一脸笑意，“难怪拍卖师说要倒找给他钱，这种垃圾的处理费也挺高的。”
“太逗了，这小子简直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吴大少被他害惨了。”
薛清心把酒杯重重掼到桌子上，“他是不是疯了……”
徐然盯着压门石，他看的非常仔细，又用碎石在石头上划了几道线。
“我就要这块，多少钱？”
拍卖师也有些想逗他，“按照这行的规矩，这种石头按斤称，看你这么诚心，哈哈哈，抱歉，我实在忍不住，给你一块钱吧。”
拍卖师的话，无疑是一种羞辱。
徐然却面带微笑，一副淡定神色，“好，这块石头差不多五十斤，我给你五十。”
“成交！”
双方钱货两讫，众人开始起哄，“开石吧，让我们也涨涨见识。”
“还开个屁，还不够开石费的，开一次要两千。”
卓不凡有心让徐然难堪，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开石费我出。”
拍卖会后面，用隔音玻璃做了一个透明的开石房，一排五台开石机并列放着。
卓不凡面带嘲讽，眼神里满是戏谑，“徐然，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开石，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眼力。”
“我无所谓，你不怕丢脸就行。”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也对，你也就剩下嘴硬了，开石。”
卓不凡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砸在案子上。
“一刀五千，你们给我用点心。”
开石师傅一个个眼睛放亮，好不容易遇到豪客，他们可要卖点力气。
透明玻璃房外面，挤满了人头，大家都等着看卓不凡拍下的那两块石头。
出绿是肯定的，就看能出多少，或许，能开出顶级的玻璃种，甚至是帝王级玻璃种。
三块石头一字并排，开石师傅连正要都没瞧徐然选得那块，而是带着谄媚的微笑，对卓不凡说道：“这位老板，先开您的？我们来个一刀绿。”
卓不凡爽朗道：“好，要是一刀绿，我赏一万。”
“好嘞，老板，你就准备好钱吧，这石头，错不了……”
随着轰鸣的切割声，玻璃房里也卷起一股水雾，阻挡众人的视线。
“咔嚓，”石头被切开一个角，师傅用水管洗掉石屑，露出灰白色的断面。
“这个……是白板。”
“切掉的这一块不小啊，这都能是白板，情况有些不妙啊。”
卓不凡脸色凝重，心里堵得慌。
“你会不会切，怎么能这么切。”
开石师傅郁闷了，都是这么切，再说了，不管怎么切，连个绿点都没有，能怪我吗？
“老板，要不，您过来指一下？”
卓不凡也是个二把刀，对赌石一知半解。
“你们横着来！”
众人不由得一怔，你懂不懂啊，横着来一下，就算有绿也切碎了。
不过，谁让石头是人家的，人家愿意怎么切，就怎么切。
吴东心中震撼不已，开出白板，也出乎他的意料。
第一刀已经切到了接近四分之一，竟然一点绿也没看到。
他不禁望向徐然，难道这家伙真的是行家里手？
切割锯再次发出轰鸣，现场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锯条一点点往下探，地上全都是乳白色的液体，一如卓不凡苍白的脸色。
嘎嘣，石头应声而裂，众人心头也跟着抖三抖，都说“十硬九垮”，顶级翡翠玉石的硬度堪比金刚石，这么硬的质地，外面包裹的石料应该韧性十足，否则，早就裂开了。
开石师傅拿水管的手都在抖，这下，肯定又要挨骂了。
关掉水管，露出断面的真容，依旧是白茫茫一片。
现场寂静无声，唯独吴东激动的搂住徐然的肩膀。
“兄弟，我得谢你啊，几千万啊……”
徐然侧头看着他，“那我们的赌注……”
“兄弟，别再提了，你这是臊我呢，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大哥，我服你。”
卓不凡肩头发抖，五千万啊，他怎么向何家交代。
众人更是一片唏嘘，“真没想到，竟然是白板，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
“要不人家都说赌石是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太刺激了。”
“五千万……就买了一堆废料，你看他脸像不像白板……”
吴东方才被卓不凡好一通讽刺，这次，他可算挺直了腰杆。
“那个谁……卓老板是吧，你不舒服吗？不会吧，五千万对卓老板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哈哈，挺住，一定要挺住，下面一块可是八千五百万，要是……”
卓不凡怒视吴东，吴东也没说出下面的话。
开石师傅颤巍巍说道：“老板，另一块……还开吗？”
“开，我是输不起的人吗？”
这次，开石师傅学聪明了，“老板，第一刀怎么开？”
“给我剥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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