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异常’到底是什么啊……”
伍尧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向孙正义。
“当成这个世界的‘bug’就好。”
从神木茜的房间里走出来，孙正义走向沙发，重新坐了下来：“哥德尔证明，在同一算术体系内，不存在可以自我证明的逻辑结构。而你可以认为，这座城市的‘异常’，就是这座的城市的‘皮亚诺算术公理’……”
“皮……皮什么？”
伍尧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皮亚诺算术公理’，就像‘1+1=2’这样的东西……”
孙正义看了伍尧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换句话说，只要我们还是人类，就免不了具备‘贪嗔痴’这些欲望。这些欲望曾经是我们发展进步的基础，但是现在却也在变成限制我们更进一步的桎梏。”
“只要我们人类文明，仍旧在用‘人性’与‘欲望’作为底层驱动力，就避免不了‘异常者’或者类似‘异常体’这样的事物出现。”
“我的意思是指‘这个’。”
孙正义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说道。
“呃、嗯……”
伍尧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空气中一时间有些尴尬。
不过对方也没有太过在意，不动声色地引开了话题：
“说起来，你昨天晚上第一次‘觉醒’了吧？感觉还好吧？”
“不知道，有些奇怪……”
伍尧摁着太阳穴，略作思考：“感觉忘了很多东西，却也记起了很多东西，其中包括一部分我在这座城市里的经历……”
“《原始记录》吗……”
孙正义只是听了一下伍尧的描述，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确实有一部分精神型的异常者会在觉醒中接触到‘它’，看来你的运气还算不错。”
“原始记录？”
伍尧有些好奇地看向对方：“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
然而孙正义却很干脆地回答道：“有关于精神型异常者的东西，大多都很模糊，你知道，‘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会有人格问题——比如记忆混乱、逻辑异常，说的东西，有些可以信，大多又不可以信。”
说着，孙正义将手中的报纸举起来，将正面对准了伍尧。
只见，在报纸的最上方，罗列着一行加粗标题——
《惊异！关于“原始记录”的最新发现！》
“异常生物报，他们的编辑都是‘潜在异常者’，被关在诊疗中心没有事做，就干脆干起了信息收集的工作。”
看着伍尧无语的表情，孙正义执行官哈哈大笑着将报纸收了回来。
似乎是对于伍尧那么一本正经地听自己扯淡，而感到很有趣。
不过这也让伍尧意识到，一本正经地谈论“异常体”，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异常体的存在”，本来就是被官方封禁的内容，所以即便是‘潜在异常者’，能收集到的信息，也大多是道听途说的内容。
看到伍尧的表情，孙正义不禁微笑着，给他指了条正道：
“如果你真的对《原始记录》感兴趣，那么不妨到治安厅的资料库中找一下，里面应该有一些‘真正有用的’信息。”
说完他就坐回了沙发上。
“谢谢……”
伍尧忍不住感谢道，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与其道听途说，不如自己亲自去确认一下吗……”
他摇着头，坐回餐桌旁，打了执行官有权阅览的那部分数据库资料。
。
“首先是《原始记录》……”
伍尧看着被自己搜索出来的内容，眉头紧锁：
“推定威胁度为‘S+级’。”
“推测成因为‘复数精神型异常体的融合’。”
“部分精神型异常者，可以在‘觉醒’的状态下，与之发生共鸣，从中获得一定的好处，但是也会造成严重后果。”
“曾间接导致了‘泣号天使’的出现，并在与治安官的战斗中，摧毁了23区大部分城市设施……”
“至于‘觉醒’的话……”
伍尧顺着词条又看了下昨天的情况。
“大约四分之一左右的潜在异常者，可以在特殊情况下，获得超出常规的力量……”
“在【情感觉醒】的状态下，潜在异常者可以用出特殊能力，包括但不限于‘肉体变化’、‘超常感知’等……”
“但值得注意的是，在【情感觉醒】发生的时候，‘精神指数’会快速下降。”
“所以一般情况下，治安厅不鼓励执行官主动进行‘觉醒’……”
“在治安厅的执法记录中，存在不少‘精神指数’突破-300，无法返回，被监督官‘处刑’的资深执行官……”
“‘双刃剑’吗……这是……”
看到这里，伍尧忍不住乍了下舌。
他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的表现，飙升到“-70”多精神指数，只差一点，就会发生‘扭曲现象’了——
就像是神木茜一样。
如果他的身体是向“英俊潇洒”的方向变化还好，怕就怕，他的身体还没变帅气，人格就先分裂了，或者像是昨天晚上的那名嫌疑人一样，整个人都变成了肉块，那更是无法接受。
“但是……在醒过来之后，我觉得自己的精神很好……”
“和之前相比，还增加了关于‘尚天明’的记忆……”
“所以总体来说，昨天晚上的觉醒，对我而言是件好事吧……”
伍尧思索着，关掉了资料库屏幕。
尚天明的记忆虽然乏善可陈，但他曾经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经历，却都是真实无比的存在。
在恢复了部分关于尚天明的记忆之后，伍尧心中的不安与困惑，都消散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很多他感觉困惑的地方，都会自发地得到解答。
一直以来都有些不习惯的全息操作，也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他甚至用尚天明的身体打了局音乐游戏，比他前世时的段位高了太多，轻轻松松就突破了世界记录。
“不过……尚天明的音游技术很强……但也没有强到尝试几次，就能突破世界记录的程度……”
“应该是觉醒后，我的身体又有了一定的变化吧……”
伍尧思考着，看了看自己的精神指数。
从昨天开始，它就固定在了“-35”左右。
“在变强的同时……也在变得更加接近‘深渊’吗……”
“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变强，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伍尧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变强”与“活着”之间只能选一个……
这还真是让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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