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难处
“他说，——这是他的原话——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你们一起出去执行任务，我弟弟成了死的英雄，你们却还是活的英雄。”
“这话说得确实有失风度，”肖灿冷静地说，“但是人在悲痛当中多少会失去理智，说的话没必要当真。”
“这我当然知道，”苏女范不知怎么，居然打了个寒战，“可你是没看见他当时说这话时的表情！……”
“他什么表情？”
“也许是他的长相本身就偏向奸诈又凶狠的类型吧，总之我一听他说出这句话，再看他的眼神，总感觉他好像也要把我们变成和他弟弟一样——死的英雄，他才甘心！”
肖灿根据苏女范的描述，想象着那个人的表情和眼神，可是怎么也不得要领。
“你不要多想，”他就像听人大白天讲鬼一样，笑说：“好歹他也是郭嘉队队员的家属，不会有什么出格的想法，更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的。再说了，老高的死，又不是我们害的，我们也很难过！”
白总的第二次邀约，定在当晚九点。
虽然明知道会无好会，宴无好宴，肖灿四人到场还是很准时。
一间很宽敞的包厢里，安静地坐着三个人，除了白总和老程，另一个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我给你们介绍，”双方略做寒暄——其实是互相打量，互相侦查——之后，肖灿四人落座，白总笑嘻嘻站起来，指着右手边的陌生人说：“这位帅哥是我的发小，姓梅，是一家跨国公司的总裁，今天刚才国外飞回来，恰好路过，刚好他一起喝一杯。”
“梅总你好！”肖灿站起来与他握手。同时目光落在他脸上，仔细观察他的面相。
这人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肥头大耳，即使两个人正面相对，也觉得他的目光是斜视的，眼白远远超过整只眼睛的半壁江山。
这种人一望而知，就是属于歪瓜裂枣中的“歪瓜”。
“梅总”慢吞吞站起来，极不情愿地伸出手来和肖灿一握，一抖，松了开来，随后坐下。自始至终没有露出笑容。
大家都以为他不打算说话，可是等他坐稳之后，把按在膝头的手拿到桌面上来，把搁在碟子上的筷子顺了个方向，才抬起头来说：
“叫我小梅，或者梅哥，都可以，叫‘梅总’，有点像是骂人。”
还真把自己当人看，居然让别人叫自己“哥”。
肖灿回头和田风三人交换个眼色，嘴角都有些走位。
“小梅你好！”肖灿重新说了一遍。
“怎么听你说得又有点像‘小妹你好’？”
“哎呀！一个称呼而已，又不是天天见面，差不多就算了，讲究那么多干嘛！”洪流听他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较真，如同梁山好汉一样焦躁起来。
“说得没错！”白总居然附和了一句，指着肖灿几个对梅总说，“这四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不是明星胜似明星的天才乐队。刚才跟你握手的这位，是他们的主唱肖灿……”
接着白总不厌其烦地把另外三人的名字也一一说了。
“梅总”像个年高德劭的老领导一样进行有节奏的点头运动。
肖灿看着白总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心中不住猜测：“今天究竟要用什么招数对付我们？无缘无故介绍个发小给我们认识，有什么意图？难道这人其貌不扬，还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他想起系统给他的读心术，“要不要现在就看看，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小九九？”
可是转念又想，这技能只是一次性的，不到最后关头，千万不要滥用，否则很可能造成浪费，而真正到生死存亡的时刻，却无计可施。
“我猜你们心里一定在想，白总今天请你们吃饭，说不定又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介绍完毕之后，白总坐下来，一双死鱼眼在对面四人脸上活跃地跳来跳去。
“白总放心，”肖灿严肃地说，“我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哈哈哈哈，”白总的笑声从喉咙里发出来，显得尖细刺耳。“你这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人。不过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告诉你，你要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
“可是我们实在找不到白总请我们，有什么正当理由。”如果说肖灿说话，在不必要讲面子的时候，的确不给人面子，那田风就是喜欢在不该打人脸的时候，偏偏要打人的脸。
而洪流则往往在无意之中让人难堪。这不，他接着田风的话头补了一刀：“是啊，要说上次我们让你们出了那么大的丑，这种矛盾和心结，恐怕不容易解开吧？”
“出了那么大的丑？”
“梅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看向白总，惊疑不定的眼神中，还透出一些卑鄙的喜色。
“你出了什么丑？那一定很狼狈吧？比你上学的时候偷进女厕所被老师抓现行还难堪吗？哈哈哈哈……”
白总和老程同时尴尬，两个人的脸就像两个透明的玻璃杯，正有人分别往里面倒入热气腾腾、腥味扑鼻的猪血，一瞬间就漫了出来。
前天两人关在KTV包厢里面，你侬我侬地拥吻、销魂蚀骨地缠.绵情景，一霎时间涌上脑海，让他们痛不欲生。
“出丑？”白总以极快的速度镇压下自己的羞耻心，换上笑容说：“你觉得那是出丑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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