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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彭渔只得把左手伸过去,递给娘看。

要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平时的他,左手都是有意贴在身上让人看不见他的左手没有大拇指。十多年过去了,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习惯。一般情况下,别人都是看不到他没有左手大拇指的。

经过长期有意识的隐藏,结果有意识变成了无意识,变成了习惯。所以!现在的彭渔,隐藏没有大拇指的左手,特别自然。

平时的他!要么把没有大拇指的左手贴在身上,要么就是插进口袋里,要么就是抱着膀子把左手藏在夹腋窝里面。要么就是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东,故意让你看不见他没有大拇指。

平时他掩饰最多的办法就是:左手自然垂下,把没有的大拇指往身上贴着。因为时时刻刻都注意着,所以!他已经很自然了,你根本看不出他在做作、掩饰。

其实!认识他的人,都是知道他没有左手大拇指的,无须掩饰。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在意这个,所以!都忌讳着,尽量不提及这件事,不触碰他的底线。

陌生人遇见他,因为他的掩饰,自然是不会轻易发现他没有左手大拇指的。

他虽然有“九指”之威名,可很多人并没有看见他是九指。

胡氏抓起彭渔的左手,看着失去的大拇指她是泪流满面。

如今的断指处,长得很光洁的,就好像本来就是这样似的。你要是不比较的话,绝对以为人本来就只有四指,而不是五指。

“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小时候的样子,脾气那么暴躁!娃!这是不好的!你得改!娃!”胡氏哽咽着说道。

“娘!”

“娘年轻的时候也一样,脾气暴躁。可后来呢?在生活面前,在现实面前,不得不改啊!你看娘?娘现在!是不是改变了许多?娘想通了!娘不想折腾了!娃!娘告诉你们!好好活着,不要折腾了!呜呜呜!……”

“娘!那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去隐居吧!”彭舟在一边说道。

“隐居?”胡氏一听,马上就停止了哭,看着彭舟,说道:“娘说了!娘哪里也不去!娘就在魏宫里面!魏宫!就是娘的家!”

“娘!你?”彭舟着急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你?人家把你当人质!你?”

后面的话,彭舟压低了声音。

隔墙有耳,他害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既然魏王和信陵君魏无忌放心让你们母子三人相见,人家一定是有安排的。在厨房这边,绝对安插了亲信、耳目。

“娃!”胡氏把彭渔的左手松开,又抓住彭舟的手腕,看着彭舟很认真地说道:“你还小!你不懂!娘告诉你!做人要厚道!做人不要忘本!忘恩!”

“娘!”

“我们原来是奴隶!可魏王他!却没有把我们当奴隶!他还是遵守诺言的。不仅如此!他还把你姐当公主一样培养!再然后!把你姐彭鳗以公主的身份嫁给秦国洛公子!娃!你想想?我们是奴隶!我们是罪犯的妻儿!人家没有杀我们,没有把我们怎样,就已经够仁义了!所以!娘不能走!”

胡氏的态度很坚决,说出来的理由也很充分。

“娘!你这让我们很难做人的!娘!”彭渔哭丧一般地说道。

“你有什么很难做人的!”胡氏朝着彭渔看着,很认真地说道:“你现在知道很难做人了?那么你当初呢?当初为何那么毅然决然呢?你要去秦国?你?”

“娘!”彭渔辩解道:“我那不是?我?我是老秦人!我们不是魏国人!”

“都是你爹!是你爹害了你们!说自己是老秦人!不是魏国人!结果呢!把自己的命搭上去了,还把我们的命运都搭进去了!”

“娘!你?”彭渔很不满意娘亲说出这样地话,反驳道:“我们本来就是老秦人!我们不是魏国人!”

“应该说!我们都周朝的人!都是周天子的子民!还分什么秦国和魏国呢?什么秦国和魏国?都是周人!都是周天子的子民!所以!在哪里生活都一样!”胡氏很底气地说道。

“娘!”彭渔辩解道:“我们原本是秦国人,是老秦人!是魏国人把我们俘获过来的,强迫我们做的魏国人。他们待我们不公平!他们魏国本地人欺负我们老秦人!娘!”

“哪里不公平了?”胡氏争辩道:“是你爹他们这些自认为是老秦人的人不服,不遵守魏国的律法,结果!魏国人才收拾我们的!在魏国的地盘上,有那么多老秦人、韩国和赵国人,还有其他小诸侯国的人,他们不都生活得很好么?而就是你们!自称为老秦人的人!不遵守魏国律法,才受到惩罚的!……”

“娘!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彭渔的火气很大,很想冲着娘亲发火。可是!想想自己身处哪里,也只得压制着心中的火气。

“娘告诉你!老秦人是怎么来的?”

胡氏大声地说道:“老秦人以前就有这个称呼,在以前的时候!所谓的老秦人,他们不服自己的地位而作乱,结果呢!失败了,作乱的人被迫迁徙到大周各地,只有一部分人留在本地。

而那些因作乱被迫迁徙的人不服,就说自己是老秦人!后来!那些本地人也自称自己是老秦人!其实!老秦人是叛乱的代名词。你以为你做老秦人光彩么?那是耻辱!那是野蛮者的烙印!烙印……”

胡氏是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娘!娘!呜呜呜!”彭渔气得哭道:“娘!你变了!你不是以前的娘了!娘以前不是这样地!娘以前是听爹的!娘!”

“你爹已经死了!我听你爹的听错了!现在!我想明白了!”

“娘!呜呜呜!你想明白了什么?娘!呜呜呜!”彭渔为了克制心中的火气,只得给胡氏跪了下去。

本来!以他的脾气,他是要打人!他是要大喊大叫来发泄自己的!

可是!他面对的是娘!是自己的娘!是生养自己的娘亲!

在娘亲面前!他就是有再大地火气,也是不能向娘亲发作的。

“你要是我儿的话?你就听娘的!不要再在秦国当兵了!你退出秦国军营!你爱到哪里到哪里!”

“娘!呜呜呜!……”彭渔听了,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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