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的傲慢，可把钟离姑娘给气到了。
姑娘一双大眼里，迸射火花。
陈牧敲了敲钟离香的肩膀：“回头告诉小环，过来把他的字画都买走。”
“唉！？你这人……！你真是奇怪，人家明明瞧不起你们神策军，把你们当乱臣贼子看，你怎么还帮他呢？”钟离香疑惑目光看着陈牧。
陈牧一笑，往将军府走去，钟离香快步跟上。
一边走，一边说：“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额头能跑马。我陈牧作为边关大将，就没这点度量吗？书生意气都容不下，还能容下什么？”
钟离姑娘嘴一撇：“哼，如果换做是我，我就把银子丢到他脸上，让他跪倒地上去捡。”
“小气巴拉。”陈牧手中扇子一点。
少女疑惑，立刻问道：“什么是‘巴拉’？你是在骂我吗？是你们聚奎山的俚语？”
“……”陈牧一怔，扭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自聚奎山？”
“在杀手界，这事儿已经明了。”少女挥着袖子道：“你舅舅陈千缶前一阵跑去洛阳大闹了一场，三天干掉四大杀手集团七名高手，后来引来大内侍卫出动，才把事情平息下来。”
“那陈千缶如何了？”
“他跑了呗。谁能追得上他？”钟离香摇头晃脑：“难怪你那么厉害，原来是得到‘大霹雳手’陈千缶的真传。而且你还跟了他姓。”
“我是跟了母亲姓，不是跟了他姓。”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你就会强词夺理，我听含香说，你跟谁说话都这样。就这，还说自己额头能跑马呢。小气巴拉。”
姑娘现学现用，与陈牧斗嘴。
陈牧一笑，大踏步往回走去。
——
陈牧回到大厅，含香迎面走来，把一份文件交给陈牧：“十八公子同意进攻古兰国，并象征性拨给第八师三千两银子。”
陈牧摆了摆手道：“钱虽少，但意义重大，这一仗无论打得如何，公子都会跟我们绑在一起。”
含香问：“要不要通知督粮官准备款粮？”
陈牧一笑道：“如果需要我们自己拿钱，我就不打这一仗了。否则我建设半年的收入，要消耗掉一半。吴栋想建功立业，在太后面前表现表现，他们玄甲军财大气粗，这钱当然要由他来出。”
“那我草拟一份讨钱文书，叔叔觉得多少钱够用。”
“一个小目标吧。”
“十万两？”
“嗯。”陈牧点了一下头：“古兰毕竟只是一个小国，我们这次去，打不了几次硬仗，十万两估计够用了。如果不够，我们就自己添点。咱们不至于往死里敲竹杠。吴栋也不傻，不会让我们得寸进尺的。”
“明白了。”
陈牧召开紧急会议，向当阳、王操天、甄霸道、史进冲、张有田、张邯等第八师一干重要人物统统参加，会议上陈牧拟定下月十五出兵。会议上，王、甄、史三位实权旅校积极配合中郎将意见，显得监军向当阳的话可有可无。
不过老太监绝对不会让自己显得渺小，他一定会在这种场合长篇累牍宣布皇室各种规矩，增加自己的存在感。可是说了半天，史进冲已经开始打盹，他才卯足力说：“为我大梁昌盛，为报答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的信任，让我们为吾皇恩泽能遍布天下，而去征服这些蛮夷小国吧！”
史进冲彻底睡着了，鼾声大作。
第八师统一意见，上报安西总部，孔孝先、张云龙先后签字，双料总监军吴栋带领三千监军团急急忙忙赶来敦煌，命令玄甲第九师和神策第八师操练起来。
吴太监信心满满，带领两万骑步兵在敦煌城东南大搞军事演习。
向城西南望去，整日暴土扬长，杀声震天，仿佛真的发生战争一般。
“这阉人可真能折腾。”史进冲坐在中郎将大厅喝茶，拍着大肚子道：“就我第八师铁甲骑兵，还用得着他训练？我手下百夫长以上军官，看旗语看得比我都利索。”
没人搭理他，他眼珠转了转，目光落到含香身上，问道：“香大秘，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含香一笑道：“三将军说得当然是对的。”
史进冲拉沉脸：“那我说话的时候，你怎的不吭声，故意冷我的场？”
“哎呦，三将军何等人物，您不发话问含香，哪有含香说话的份儿？”
“啧啧啧，这小嘴儿真甜。”史进冲色眯眯地道。
王操天白了史进冲一眼：“老三啊，我看你又胖了不少啊，再这样下去，你就成球了。还能跳上马背吗？”
闻言，甄霸道难得地大笑起来。
史进冲一晃脑袋：“这叫什么话，我史进冲别说成球，就是胖成饼，也一样打仗。”
陈牧正在写字，写完之后交给含香，站起身道：“好了，别吹牛了。我来说说咱们这次打仗的目的和注意事项。我的目的是拿下胡弩镇，那里草场丰富，矿物资源也很丰富，据说铁矿、铜矿都有，这对我们很重要。我们拿下胡弩镇之后，北上与玄甲军合兵，一起攻打与阗城。需要注意的是，防止吴栋拿下于阗之后*杀古兰国王室。所以我们要提前破城，并且把古兰国王室控制起来。”
王操天不无担忧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磨磨蹭蹭，如果打，我们应该尽快出兵，不给敌人留出时间反应。古兰西边还有碛南和达满两国，如果我们速度太慢，古兰女王很有可能寻求两国帮助，一起对抗我们。”
陈牧摆手道：“西域十六国中，粟特算是一个强国。如今他们已向大梁称臣。大梁对粟特部也十分宽容，最开始的承诺都得到了兑现。尤其是开通商道，让他们获得许多好处。这是一个很好的榜样。西域诸小国，一定有愿意主动向大梁靠拢的，但他们不与大梁接壤，倒也不好跨过古兰，来向我们称臣。如今我们攻打古兰，是给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同时他们也在观望，看我们拿下古兰之后，如何对待古兰王室和古兰人民。在这两点上，我们必须做好，不能让吴栋放肆。”
甄霸道冷笑：“如果他放肆，我们怎么办？”
陈牧冷笑：“这件事交给二将军。到时候你干什么，我们都没看见。”
甄霸道脸上冰冷的笑容逐渐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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