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对曹讼的步步紧逼，陈牧设计了多套计划，在各个方面，都尽量做好防守。
但是一味防守不能解决问题，在防守之前，陈牧已经想好了反攻的手段。
其中饲料厂，只是陈牧的第一个目标，后续还有更多的手段留给曹讼。
陈牧觉得，曹讼不是一个愚蠢的对手，在没完全搞懂对方的真实意图之前，陈牧不打算放出自己的杀手锏。
他希望通过几次低级的交锋，让对手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以达到让对手退缩的目的。
——
办事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打防守战。
知道陈牧计划的人，都替他着急。可陈牧自己看起来却不着急。没事的时候去秘密工兵厂看一看，送去一些美食和金钱。还对被封闭起来的工兵们说，研发出“含香机”之后，三年时间里你们会得到双倍的军饷，别的军人是五年役期，你们是三年。超过三年以后，如果还想留下，统统升官。
工兵们干劲十足。
陈牧刚从兵工厂回来，迎面见到了瘸子。
瘸子背着手，脸色有些诡异，给陈牧使了一个眼色，私下说话。
“高达死了。”
瘸子只说了四个字，却好像一道闪电在陈牧额前划过。
陈牧脸色僵硬，盯着瘸子：“怎么死的？”
陈牧派遣高壮、高达兄弟去查钟离香的事，顺便查一查瘸子的杀手组织，现在瘸子跑过来告诉陈牧高达死了，不免让陈牧心中疑窦丛生。
面对陈牧的问题，瘸子不说话。
陈牧也不动声色。
过了一会儿，高壮被送了进来，他也受了很重的伤，脸色发青，嘴唇干裂。
瘸子背着手，居高临下对高壮道：“你们兄弟忠心可表，但却有些自不量力。”
转过身对陈牧道：
“你让他们盯着曹讼，却被我安排的杀手盯上了。那些杀手是我秘密布置到曹讼身边的，表面上被曹讼所用，实际上是我们的暗桩。高氏兄弟的行踪被曹讼的手下发现并告诉曹讼，曹讼命令杀手干掉他们。如今，能给你留下一个活口，已经很不容易了。或许就因为这个动作，让曹讼对我的暗桩起疑。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看来这里面有一个误会。
活下来的高壮并没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告诉瘸子，瘸子没想到高氏兄弟查杀手集团查到了他和曹讼的头上。
陈牧蹲下身子安慰高壮几句，然后派人把高壮抬下去，让他好生养伤。
“你的布置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陈牧转过身，一抖袍袖坐了下来。
瘸子坐到对面：“我暗示过你，可你没同意。所以我就自己去做了。”
陈牧敲了敲桌子：“那你更应该告诉我！”
屋里空气紧张。
二人随后都不说话了。
含香在隔壁屋里，听到了父亲和陈牧的对话，她的手攥紧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烧了一壶茶端了进去。
随后她坐在了屋里，为二人倒茶，然后坐在一旁，不打算离开了。可她并没说话。
陈牧道：“把你的计划都说出来吧。”
瘸子道：“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同意，说出来有意义吗？”
陈牧反问：“你以为我没有对付曹讼的杀手锏？”
瘸子苦笑：“那你倒是告诉我。”
陈牧道：“如果我告诉你，担心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就自己去干了。曹松虽然与我们竞争，但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你这一招直插心脏，你总想着要对方的命。你养活那么多杀手，你就不怕哪天被杀手反噬？”
瘸子摇了摇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我不像你还有大把时光。我办事现在不怕风险，就怕时间太长。我不希望你永远呆在敦煌。就算你把敦煌建设成第二个洛阳，也没有意义。再说，你也建不成。洛阳附近有多少个大城市，再看看敦煌。说它穷山恶水，我都觉得不为过。在这地方，就算让你当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呢？”
陈牧眉头紧了紧：“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你这个人很奇怪，你不好赌，不好色，不好财，不好权，却总喜欢把事情闹大，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希望你当皇帝。”
“我当皇帝，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帮我杀人。”
“杀谁？”
“所有姓孟的，还有所有姓唐的，他们都该死！”
含香听到父亲这句话，竟然不小心把茶杯打翻在地，也不知她是故意为之，还是被父亲这句话给吓到了。
瘸子说这些话的时候，没避讳女儿，更好像是想故意让她知道似的。
陈牧无奈地点了点头：“我自以为野心不小，可是照比你还是差了许多。胆我还是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是想干掉曹讼，逼着我与朝廷对立？就凭我这区区敦煌，全城一共才三万多人，就算全民皆兵，我能不能拿下酒泉都是一个问题。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简直是异想天开！”
瘸子不说话。
陈牧越想越气，愤怒站起：“你以为神策第八师就是我的了吗？王操天、甄霸道、史进冲，这三个人就把我给架空了。他们三个不给我打仗，我手底下就只剩下一个暂四旅。你告诉我，能打得过谁！”
瘸子抬起头：“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闲着。你应该带兵出去打，把周围小国统一起来，这样你就有实力去打河西走廊。粟特人也不过是三州之地，他们都敢与梁朝打仗，你为什么不敢。神策军不过十五万兵，如果是我带兵，十万足以战胜他们十五万。”
“那你自己当皇帝好了，何必费事让我当？”陈牧额头有些泛红：“你好大的本事，全天下就你最能打。别人都是吃干饭的！”
瘸子愤然起身：“我就知道跟你说也没用。不过我想你会改变看法的。我早就跟你说过，门阀水深。你甘于给唐氏当奴才，迟早有一天会后悔。”
陈牧火了：“死瘸子，你骂我是奴才？你怎知我没有抱负！只不过我要跟你走的路不一样。等我把钱攒够了，有了自己的部队。我要生产火炮。这种东西一旦生产出来，在军事上我就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打最少的仗，就可以让对手屈服。不战而屈人之兵，我可以创造一个大一统的王朝。”
“火炮？”瘸子一愣。
陈牧挥手道：“你别问，现在我告诉你，你也弄不了。另外我不指望在神策军中使用。”伸手指向外面，“当我的火炮研制成功，就像敦煌城这样的城门，对我来说相当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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