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试探
迈过几个院门，终于抵达赏梅的别院。除了孟玖，别无下人。院子里一大片梅花傲然怒放，淡淡的香气随着冷风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仿佛解取了浑身的重负，整个人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看来子治也喜欢梅花，孤也一样。孤最欣赏的就是梅花迎着寒风绽放的傲然，让人忍不住钦佩。梅之骨，花之最也。素闻子治才高八斗，今日可有佳作，也让孤开开眼界。”
司马颖见顾毗欣赏梅花，忍不住感叹一番。
“皇叔谬赞了，匆忙之间，小侄只好献丑了。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文章。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文抄公是必须当的，穿越者的事，能算偷吗？
司马颖感叹到：“若不是亲眼所见，孤还真不信子治有此才学。若非江东无雪，孤还以为子治早有准备。来人，取文房四宝来。”
司马颖也不着急过去饮酒，正好将顾毗刚才所做的诗句题下来，倒也不算辱没这梅园。
司马颖有要求，自然是很快就有人准别好了一切。司马颖跃跃欲试，却还是谦让一番，让顾毗来写。
“子治，诗句乃是你的佳作，不如你来写如何？”
“小侄的字体哪能入皇叔法眼，还是不献丑了。”
顾毗暗暗吐槽，你一副即将落笔的样子，又何必多此一举。
“那好，这书法必须经过长久的描摹锻炼。其实孤的字也未大成，实在喜爱这诗句，孤就不推迟了。”
司马颖稍加解释，挥毫写下了这四句。没有标题，没有落款。不过孟玖显然很会做事，急忙将字帖晾干，声称要雕刻在这梅园里。
“如此也好，本想让子治再做赋一篇记录此事，还是改日再说。来来来，同孤先共饮一杯。”
司马颖显然没有占据诗词的意思，才稍加解释让人做赋一首，以免顾毗误会。文人之间最忌讳剽窃，有时候用词用句不当，都会让人反目成仇，司马颖可不想顾毗误会。
“能在这梅园同皇叔共饮，实乃小侄的荣幸。皇叔的照拂，小侄和公主都万分感激，小侄敬皇叔。”
顾毗别开话题，先感谢司马颖一番。当初若不是司马颖，虽然司马伦未必能拆散两人，到底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这点顾毗是真心的感激。
“子治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是本王应该做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不要再提了。难得与子治相会，可愿替孤解惑？”
赏雪赏梅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商议要事。顾毗倒是不知道司马颖要问什么，若是大方向的话，他倒是知道一些，细节就不太清楚了。
“孤也不隐瞒了，前日河间王派遣使者，愿意与孤结盟，孤同意了。不过卢师觉得时机未到，便没有商议其他，子治以为如何？”
司马颖将问题抛出来，显然并不是问结盟的事情，而是针对司马冏。顾毗思虑了一番，没有正面回答。
“皇叔，小侄在扬州听闻益州有流民作乱，似乎这些流民就是雍梁两州的吧。河间王自己的事情都没摆平，还有时间折腾其他？”
顾毗的意思很简单，这时候司马颙根本就没战力，不是与司马冏争锋的时候，就看司马颖能不能理解了。
显然司马颖也听说了益州的事情，他的封地就是成都，手底下还有益州的官员做事。只是益州太远，司马颖也是鞭长莫及。
“子治你也知晓，除了河间王，孤实在没有其他盟友。边军是万万不能动的，与异族更不可能联合。齐王有皇兄在手，又有江南为盟友，孤实在没有完全把握。”
司马颖没有隐瞒自己的野心，现在的他真的有些为难了。司马冏同司马伦不同，若是司马冏不犯错，根本就难以正当理由犯难。
而且司马冏势力不弱，又有司马歆为盟友，想吃下司马冏，貌似十分艰难，甚至让司马颖无从下手。至少卢志等人并没有很好的建议，所以才看看顾毗有没有什么策略。
“皇叔，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盟友，新野王怎会一直追随齐王的脚步？皇叔拥有最高的名望，也有百战雄狮，何必急于一时。父皇又生了一位公主，心急的又不止皇叔一个，自然有人会创造合适的机会。”
顾毗指了指洛阳的方向，显然司马乂比司马颖更心急。司马颖至少在晋国东部有硕大的势力，江东也以司马颖为首，拖得越久，这天下迟早是司马颖的。
司马乂若是有野心，就必须吞并司马冏的势力或者霸占司马歆的江南，否者根本没有机会。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顾毗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立刻就让司马颖警惕起来。
司马歆不会一直追随司马冏，他顾毗就会一直追随自己吗？司马颖心里打了个问号，以前那些江东威胁论又提上了心头。
“若论天下大势，无人能出子治左右，还好子治非王侯，否者孤又多了一个对手。”
好吧，司马颖也不关心其他事情了，先试探清楚顾毗的打算再说。这句话简简单单，就看顾毗怎么回答了。
顾毗怔了一下，不明白司马颖怎么突然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看着司马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空气似乎突然凝结。
顾毗明白不能考虑太久，否则司马颖的疑心就越严重，干脆心一横，反其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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