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曼在路边等了十多分钟，面前停了一款绿油油的小馒头车，驾驶位的车窗下降，露出一张比汤圆还要圆润的胖脸。
蜗蜗长得胖，五官却生得秀美，脸部的肉不显得难看反而为她增添几分天真可爱。
“快上车，快来，宝贝儿！”蜗蜗热情招手，像极了青楼挥手帕的老鸨。
时曼弯下腰打量蜗蜗的馒头车，这还是她第一回看到蜗蜗的专属坐骑，看惯了大奔、宾利等世界名牌车的她对小馒头充满了好奇，同时也觉得像她这种霸气侧漏的女生坐进去会掉脸面的吧。
“快点儿，我的贝儿~”
时曼尴尬地揉揉鼻尖，绕到另一边打开塑料做的车门，撑住门边晃两下，才正正衣领弯腰钻进去。
“你...买这种车？”时曼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霓虹夜景，随口一问。
蜗蜗老气横秋地说，“没办法，我这种公司最底层的经纪人每月拿到的工资也就芝麻大点，买不起豪车。就这小馒头还是我存了好久的钱买给我爸开的，谁知他看不上，我琢磨着放着也浪费就自己开去上班了。”
时曼脸皮子猛抽一下，“你爸品味挺好。”
“什么嘛，绿油油的东西多可爱呀，我昨儿还买了一顶绿帽子，戴出去走一圈，百分百回头率！”蜗蜗眼睛亮亮的，说话带着笑，腮边有很深的酒窝。
时曼眉尾上挑，支在拳头上的脑袋略微上抬，扭头看向蜗蜗，“你结过婚没？”
蜗蜗说，“没呢，就大学时间谈了个初恋。”
时曼又问，“还在交往吗？”
小馒头停在红绿灯前，司机突然全身抽动起来，带着哭音回答，“他劈腿了，嘤嘤嘤...”
时曼僵硬地收回视线，该死的她，居然提前猜到了结局，感觉好爽哦。
这么喜欢戴绿帽子，不绿你绿谁？
时曼正这么想着，蜗蜗猛地擤了一把鼻涕，而且还是不带纸巾的那种。
时曼盯着她挂有鼻涕的左手，胃里翻起一阵呕吐的欲望，连抽两张纸扔给她，“擦擦。”
认识蜗蜗快五年了，她一直没看到蜗蜗有过出息的时候，在公司被同行欺压，谈恋爱被劈腿，被手底下的艺人辱骂，家中母亲又得了痴呆，全身都充满各种不幸的人，却每天都活得阳光灿烂的，仿佛世界末日来临都无法令她绝望。
时曼就是看中蜗蜗身上这点乐观坚强，才没有像她手中其他艺人一般跳槽到别的经纪人门下。
抵达约定好的餐厅，时曼用口罩遮住下半张脸，跟在蜗蜗身后，走进一间装潢亮丽的包厢。
看到导演的第一眼，时曼挺意外的。
在她印象里，导演大多数是年过四十的大叔，而眼前这位观其相貌顶多不过三十岁。
样子长得不算特别优秀，勉强算得上英俊，放在男性中顶多算中上。
但比他样貌更吸引人的是他通身成熟知性的气质，款式简单的西装笔挺地穿在他身上，就这么慵懒地靠坐着，修长坚实的双腿优雅交叠，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搁在腿上，全身的气场就打开了。
蜗蜗站在中间介绍，“徐导，这位就是我跟您介绍的全能替身秦曼。曼曼，这位是徐昂徐导演。”
时曼无视徐昂投过来的审度目光，拉开椅子自顾坐下，神情桀骜，“关于新戏有什么要说的赶快说，我还有急事。”
蜗蜗紧张地看了眼徐昂，见他神色没有出现明显的变化，便出声和场子，“要不我们边吃边聊？”
“食不言寝不语是对消化系统最起码的尊重。”徐昂微敛着眼睫，温声说，“吃完再说。”
他的眼睫毛很长很密，逆着光投下一片阴影，脸部轮廓柔和，给人深邃乖静的感觉。
时曼抱起胳膊，带着薄薄的不耐烦，说，“就那么几段话，你说完再吃又不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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