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是死了人要在咱们城墙地下哭丧吧？管他要做什么，总之不能让他们靠近我们的城墙。弓箭手准备，给我射！”
“敌人的火炮太猛烈了，咱们的弓箭手根本没有办法露头啊。”
“那就用投石机，砸石头下去。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允许这四个人靠近我们的城墙！”
冒着守城军歪歪斜斜射过来的箭矢和砸过来的石头，先锋兵还是将棺材运到了城墙下。
“到了，准备！”前面的士兵发出指令。
“嘿！”四个人捧起棺材的底座，齐心协力发一声喊，将棺材抵进了城墙。一个人掏出火种，吹起火苗点燃导火索。
“跑！”眼见导火索越燃越短，领头的人大吼一声。四个人齐齐向后滚去，滚走尚不足丈余。身后轰得一声巨响，城墙被炸开了一个角。
“好，成功了！果然不负我所望。传令下去，准备攻城！”周军朱升乡眼见城墙被炸开，十分欣慰。马上就下令准备攻城。
“您果然高见，这城墙一破，咱们定能一鼓作气拿下他们。”
周军欢欣鼓舞，城墙之上的守军已经乱作一团。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
“城墙破了！城墙破了！怎么办，周军要打进来了！”
“快跑吧，周军太凶悍了。他们居然派人抬了一棺材的火药，把城墙炸开了一个缺口。太可怕了！”
“他们都不怕死的，太可怕了。”
“你们在干什么？”守城将领海勒金提着剑，出现在城墙上。
“将军，城墙被周军炸破了！”
“城墙被炸毁，我知道。你刚才在这里说些什么？”
“我说周军太可怕了，他们都不怕死的。”看见海勒金发怒，守城士兵有些战战兢兢地回答。
“城墙才刚刚被炸毁，你们身为守城士兵，第一时间不去思考如何守城。反而四处乱跑，散播扰乱军心的言论。这样的士兵，我要你们何用？”
“将军息怒，我下次不敢了！我这就下去守城。”
“还有下次？”
“没有下次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请您饶过我这一次吧！”
“确实没有下一次了，因为我们九霄军，不需要你这样的士兵。只要死了，你就不会再害怕了。”
海勒金挥剑斩断了士兵的喉咙，士兵尸体倒地。刚才还在惊慌失措乱跑的士兵全都安静了下来，看着海勒金。
“我们九霄军，不需要怕死的逃兵。与其让你们在战斗中恐惧的死去，不如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痛快的，免去你们的痛苦。”
“弓箭手和投石机在城墙上方阻止敌军前进，其余人等通通下去缺口处守城。你带一队人马，去搬运石头，恢复城墙。你带人随我来，阻止周军进攻。”
“监军督战，凡有后退一步者，斩！扰乱军心者，斩！”
海勒金一道一道军令发下去，率领九霄军死守城墙，堵住了缺口。此时周军也攻到了城墙下，士气高涨，仿佛眼前这座城已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诸位将士，这个缺口，是我们的四位勇士，堵上了身家性命，为我们打开的。所以，我们决不能辜负他们的付出，今天一定要拿下这座城！”
“如果铩羽而归，我们回到军营中去，还有何颜面面对冒死为我们打开缺口的四位兄弟？我们周军的将士，各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绝对不能做这么丢脸的事情！”
“所以，不胜不归！”
“不胜不归！不胜不归！”
在朱升乡的鼓舞下，周军喊着口号，向城墙缺口发起了冲击。狭小的缺口容纳不了这许多人，一切武器和战术都发挥不了作用，完全都是贴身的肉搏战。
一边将领身先士卒，一边亲自督战，两边的士兵们都异常悍勇。战死的士兵尸体在缺口处越堆越高，活着的人仍然浑身浴血，奋力拼杀。
“他们想要攻进来，就只能通过这一个缺口。此处易守难攻，只要坚持到日落，他们一定会撤退。那时就是我们的胜利了。”
“运送砖石的兄弟们也加把劲儿，快点将缺口垒起来。垒高一分，我们就多一分胜利的把握。”海勒金一边指挥，一边给士兵们鼓励。
“将军，周军的攻击一波接一波，丝毫没有停歇，将士都有些坚持不住了。还是要想一想其他办法呀！”
“实在坚持不住，就轮换一下。但是城墙不能不守，城决不能破！我们身后是城池和万千子民，周军没有任何支援，我就不信他们可以耗得过我们！”
海勒金的意志十分坚定，不允许士兵们有丝毫的动摇。日渐黄昏，城墙下尸横遍野，一抹残阳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血色。
陆崇年带出去的军队，都是凑数的，九霄商会真正的精锐，如今都囤积在阿伦城中。
这些人不是世代为九霄商会效力，便是早被银子喂饱了，哪怕面对惨烈的攻坚战，依然能咬紧牙关，死战不退。
“朱将军，九霄军的抵抗十分顽强，而且这个缺口易守难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恐怕，我们今天可能攻不下这座城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冒死打开了这个缺口，牺牲了那么多将士，怎么可以说攻不下来这种话？”
“将士们也已经尽力了，再这样下去，也只是无谓的牺牲。请您三思啊！”
周军朱升乡望向了城墙，那个缺口已经几乎被双方将士的尸体填满。自家士兵不知道踏着伙伴还是敌人的尸体，艰难前行。
“罢了，鸣金收兵吧！”
周军发出了收兵撤退的信号，无奈退去。
按着周军缓缓撤离，海勒金也暗松一口气，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海勒金原为安宋军中将领，后因战败被主官陷害，逃入本直东路，被九霄商会招揽。
他随军征讨过北安，打过真腊，甚至还多次与古月军交锋，可他从未见过今日如此凶悍之敌。
“这，这恐怕是大周的正规军，而且还是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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