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风乍起，北风萧瑟，凉意浸骨。
周小楼站在公寓窗口张望，神色焦虑，却没看到父亲与肖冬忆的身影，李玉走到她身后，笑道，“担心啊？”
“我爸会不会对他做些什么？”
“你应该担心，你家肖医生会不会对你爸做什么？”
“……”
若是认真细说，周家夫妻俩到燕京，并没刻意为难过肖冬忆，反倒是肖冬忆那声爸，把周彭海吓得够呛。
周小楼等得心焦，就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就在与苏羡意、苏琳共建的三人小群里问两人都在干嘛？
苏羡意：【跟二哥一起在泡脚追剧。】
周小楼深吸一口气：
这才是她羡慕的生活。
苏琳过了几分钟才出现：【在看书。】
【姐，你不会又在看些乱七八糟的书吧？】苏琳看书的类型，涉猎广泛，苏羡意才问了这么一句。
【不是，学习的书。】
【大半夜的，你在学习？】
【准备考试。】
【……】
苏羡意心底想着，难不成苏琳是在准备考编或者考公。
怕打扰她学习，便没多问。
鬼知道，苏琳此时有多崩溃。
事已至此，自家的好弟弟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厉家那小堂妹又正值高三关键期，某人更是面厉严苛，她并非照顾弟弟的面子，只是不想自己太丢人。
若是小堂妹向她提问，自己一问三不知，那就太尴尬了。
只能被迫把一下高三知识拾起来重新复习。
那种感觉，就好似重新回到了高考冲刺前的阶段，那时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拼搏，如今是为了别人的，压力更大。
一边复习，一边骂苏呈：
这造孽的弟弟，哪天不吭她心里不舒服？
小时候怎么没直接把你打死。
**
另一边
肖冬忆走在周彭海身边，苏呈、许阳州这两个活跃分子都不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他居然不知该说点什么。
冷风吹来，酒醒七分。
突然，周彭海开口，“燕京这天怪冷的。”
“是啊，要不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说话？”肖冬忆提议。
“可以。”
这个时间点，附近大型商场都已关门，只有24营业的超市，以及一些咖啡馆。
只是周彭海喝不惯这东西，觉得苦，所以肖冬忆提起时，立马就被他否决了。
几分钟后，两人走到了洗浴中心门口。
爷儿俩目光相遇。
肖冬忆忽然看到了他眼底有光，他该不会……
想去洗澡吧！
“叔、叔叔，要不我们去泡个澡？”这家澡堂24小时营业，有休闲娱乐的地方，有些人甚至能待整夜。
“你想洗澡？”周彭海询问。
“我……”
“那就去吧！”
到底是谁想洗澡啊！
当两人开始脱衣服的时候。
肖冬忆满脑子只有《一剪梅》的旋律在回荡：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周彭海动作快些，先进入汤泉里，肖冬忆则趁机拿出手机，给周小楼回信息，她在几分钟前，询问自己与她父亲谈得怎么样？
【我和叔叔在洗浴中心。】
周小楼一脸懵逼，【你俩不是应该找个地方聊天？怎么跑去洗澡了？】
【叔叔到了门口就挪不动脚了，你让我能怎么办？但凡有点选择，你以为我想跟他再次坦诚相见？】
【辛苦你了。】
【……】
周小楼把此时告诉母亲以后。
李玉倒是没觉得太惊讶。
因为周彭海自从体验过北方的澡堂文化，甚至还给她安利过，让她也去体验一把。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澡堂许了他什么好处，才能让他如此卖力宣传。
肖冬忆拿了条浴巾围在腰上，进入汤泉时，因为此时时间已经很晚，澡堂里并没什么人，周彭海还打量了他一样腰上的浴巾：
“你现在这么害羞？”
“……”
“都是男人，又不是没见过，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肖冬忆悻悻笑着。
之前周彭海第一次来，可是比他还扭捏，现在倒是坦荡许多。
泡澡的同时，周彭海看了眼身侧的肖冬忆，“跟我在一起，你很紧张？”
“有点。”
“就冲你之前喊我爸，又对我进行围追堵截，该紧张的是我。”
肖冬忆欲哭无泪，“叔叔，我只是想和您处好关系。”
“想讨好我？”
“嗯。”他也没否认。
周彭海微微仰面，叹息着，“小楼跟我提过，你曾为她做过什么，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担当的人，女朋友出事，那么多记者，你也没退缩，像个爷们儿。”
“这都是我该做的。”
“其实你不用花什么心思，费劲讨好我和她的母亲。”
周彭海说着，忽得扭头，认真看向他：
“只要你对小楼好，你们两个能幸福，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好。”
“小楼这孩子吧，从小被我和她母亲惯坏了，打小就像个男孩子，说话做事都大大咧咧的，也就在你身边，倒像个小女生，居然也会害羞不好意思。”
“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我这么跟你说话，不是要给你压力，都是过来人，感情这事儿我也懂。”
“就是希望，如果你喜欢我女儿，就对她好点，这丫头给点眼光就灿烂，你但凡对她好一点点，她就会对你百倍千倍的回报你，可如果……”
“你不喜欢她了，也别故意伤害她，体体面面的分手，我也不会怪你。”
“……”
肖冬忆听着，认真点头。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的“坦诚相对”。
父母为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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