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乱弹琴!”他斥道,“喜欢怎么玩你就怎么玩,别管以后的事。”
“我做这些就是为了……”
“我自有安排。”
“父……”
“轰儿——”母后给她使眼色,“父王说了会把以后的路给你铺好就会铺好。”
算了。
几千岁的年龄差距不好沟通也是正常的,慢慢来呗。
公主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坐起来。
“给这么多灵力,”她笑道,“是让我接下来几个月都不用进食的意思吗?”
鬼王笑着揉了把她的头。
事不宜迟。
她即刻呼朋唤友,浩浩荡荡地开拔到一个有几间零落房舍的山凹。
柏云感觉那地方有些眼熟。
是林崖带她去过那条小吃街!
只是那时还算不上街。
是公主研究新型食物的基地。
每一种食物的制作公主都亲自监督。
她自己品尝后都觉得可以接受,推广后就大受欢迎。
随着规模的扩大,那一片的房子越建越多,渐渐形成“街”的雏形。
为了吸引人气,公主还弄来很多人类世界的玩具之类。
也建出更多房舍。
还让人制造出一种方便交易的金属币。
就柏云看到林崖拿来购物那种“古董币”。
待到一切上了轨道,已是半个月之后,公主留下一封信去了狼巢。
此时已是初冬。
狼巢附近秋风萧瑟,人迹寥寥。
公主易容拦住一个行色仓皇的行人,问他街道上怎么没什么人。
这才知道狼太子林崖已被软禁。
打听到他软禁的地方,她混了进去。
这是一处红墙环绕的殿宇。
里面花园水榭,清净幽深,偶尔看到个侍女都低头垂目,神色凝重,步履匆匆。
她隐身穿过回廊,跃过庭院,摸进正北那个房间。
林崖果然在里面。
他正端坐在一个长方形的条案前,悠闲地用毛笔书写着什么。
短发清爽,神色疏淡,着一身素色单衣。
还没来得及现身,她就听到一道冷冽的声音:“又想干嘛?”
环视周围没其他人,公主才显出身形,真心实意道:“领罚,还你公道。”
他还是没抬眼,手里的毛笔也没有丝毫停顿:“都说了你罪不至死,也没什么公道要你还。”
瘦削干净的脸庞,挺直的鼻梁,纤薄的唇……这么近的距离正对着他,公主连他那狭长眼睑上微翘小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皮肤虽然不像鬼族人白得那么过分,却也光滑润泽。
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长得好看。
“呃……”她赶紧回神,“我当时就说了……”
听到脚步声,她立即隐身躲到他身后。
“太子殿下。”一位侍女捧着个卷轴走进来,低眉敛目双手高举献给他,“匿名送来的。”
他“嗯”了声,却并没伸手。
侍女小心翼翼地将那卷轴放在案头,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他转过头,垂眸看着她,一脸无语。
“啊,你先忙。”
她现形,并知趣地后退了几步。
他面无表情:“自己走还是让人扔你出去?”
“是我害你这样的,”她一纠结就会不自觉地用勾着发丝在指尖绕啊绕,“……苟且偷生?真不行。”
林崖:“……”
林崖:“你想怎样?”
“主动找他们?”公主思索着说,“告诉他们我是自己逃走的,你根本不知情?”
“他们信你还是信我?”
“但……”
林崖转头拿起卷轴不再理她。
看到他面前已半空的茶杯,公主快步走过去,拎起旁边的茶壶给他满上。
先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虽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举手之劳的事她还是会的。
余光瞥到对方展开的卷轴,她手一抖,将水倾向在桌上摊着的字帖上。
——那卷轴上画得是一丝不挂的她!
“对对对对对对不起……”
她手忙脚乱地抓起手边的纸巾按上去。
“滚!”
林崖色厉内荏。
“我……”
即便委屈,公主还是坚持蘸去字贴上的水。
瞄到林崖通红着脸,掩耳盗铃般地把画背到身后,还做坏事被抓到现行一样躲闪着她目光,她忽然又觉得好笑。
她扫视一下左右,压低声音对他说:“没事,我懂的,不会说出去。”
身边的侍女经常就侍卫背地里浏览那类图片的事向她打小报告。
林崖也算成年男性。
还是一举一动都必须中规中矩的公众人物。
仅在私下里收集一点这类图片也是可以理解的。
“懂什么啊你?”
“想哪儿去了?”
他气势汹汹。
“嘻嘻。”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公主仰起头。
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秀气男生趴在房梁上现了形。
林崖嗔责道:“又想关禁闭了是不是?”
“他们连这鬼公主都发现不了还能发现我?”
他嬉笑着跳下来。
“聪明绝顶的鬼公主也不过如此。”他斜她一眼,拿过那画,“这明摆着就是人家送来羞辱他的嘛。”
他展开那幅画,画旁题字为:“献给色令智昏的太子殿下。”
公主赫然。
“害得我哥这样还没够么?”她气哼哼的。
公主估计他没听到她之前的话:“首先我没想害你哥,其次,我……”
“太……”
公主来不及躲闪,就有人慌慌张张撞进来。
却见林崖不经意往旁边一移,正正地挡住了她。
“何事惊慌?”他淡定地问。
“忽然加强了守卫,还……”他看了看旁边的小岩,他欲言又止。
“说。”
“据线报,他们可能会指控您勾结鬼公主策划绑架案,蓄意放走鬼王。”
“不是这样的!”公主挺身而出。
对上林崖无语的视线,她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有人想陷害你?”
她忽然想起那句“送食物进去的时候,我好像忘了关门”。
在她求他之前,他就打算放她?
他早就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局?
要没人事先操控舆论,打击他形象,也没人敢公然寄卷轴来侮辱他就是了。
手下咳咳两声,说:“现在的问题是,外面围的铁桶一般,公主您,已经出不去了。”
他就想洗,也洗不清了。
公主从没现在这一刻这么沮丧过。
从小到大,她都没想过伤害任何人,却总会无意中带给别人伤害。
被伤害的,还都是她最不想伤害的人。
“那就这样,”她脑子转得很快,“绑了我,或者杀了我,向大家展示。”
说服力虽然不够强,至少可以表明态度。
那手下果然一脸期冀地望向林崖。
林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手上不可能有冤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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