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扬名之路10
韩询义正词严：“虽然汉人有夫唱妇随的传统，但周国公主乃千金之躯，草民不敢要求她追随我儿去清风观为奴。
然韩家的家规就是诚信为根本，也正因此才得北地学子的信任，韩谦是独子，更应该言出必行，既然输了那就不得反悔。他若反悔，韩家不能容他！韩某宁可绝后。
当初，韩谦与国师立下赌约发了重誓，皇上和周国公主也都是知情的，他输了就得受国师驱使，直到彻底消除国师因他行刺而带来的伤害为止。
在此之前，他不是自由身。草民实在无颜开口让公主等他，虚耗了花期。”
韩谦在一旁面无表情：“如果公主不愿意等，韩谦也能够体谅。”
周国公主：“……”
她原本就不乐意嫁给韩谦，只是这次不管她怎么哭闹抗议、怎么发动依兰夫人提隆泰帝曾经允诺的许她亲事自由的约定都没有丝毫作用。
她们母女二人一直所依仗的也只有帝王的宠爱，可隆泰帝这次是铁了心，她们除了受着也别无他法，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世里臻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没想到韩家竟然这么对待她！
韩家不想娶也罢了，他们还反手抛给她这么个难题，将她置于难堪之中。
她既不想嫁，也不想等。
不管结果如何，这次她的脸面都丢尽了。只丢脸面还是轻的，就怕得赔上她的青春和人生。
她是欲哭无泪，隆泰帝也非常懊恼，但韩询所言他也无话反驳。
他当然不会傻得相信韩询真的不要这个独子，甘愿让他为奴。
他赐婚韩谦原是为了笼络韩家，稳定汉民，给出兴汉通婚，抬高汉人地位的信号，眼下内忧外患一起爆发，南郡绝对不能在此时也乱了。
既然对方不愿意，他如强求也是适得其反。
“那后来是怎么定的呢？”沈崖香问韩谦。
韩谦神色不虞，嗤道：“只能让世里臻等着待嫁。圣旨下了又不能轻易收回，皇上也要面子，何况他还需要这次联姻做给别人看，即便别人想用韩家，碍于这亲事和世里臻对我的‘情谊’也会有所顾忌。”
沈崖香表示了然，又问：“她得等多久？”
韩谦忿忿道：“谁知道呢，爱等就等吧。看谁耗得过谁！”
韩家自有韩家的考量，沈崖香一个外人不好多过问，转而问道：“你和国师打赌，究竟赌的什么？你又怎么输了？”
提起这个，韩谦就有些不自在了，这委实不是什么光彩的经历。
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初也没少让大兴贵族看他们的笑话，他还知道有些人甚至还下注取乐。
韩谦是少年桀骜轻狂，颇有游侠之气，好打抱不平，时常热血，时常愤怒，他对兴人欺负汉人的举动尤其反感，没少因此与北兴贵族子弟起冲突，对四等人制不满已久。
而姜略呢，他在外就是一副视众生皆无物的超脱样子，在韩谦这次来清风观之前他都以为姜略就是这样的人。
即便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纷争冲突和同族人受欺负的事情，他都是冷眼视之、无动于衷。
这样的两个人碰到一起后发生矛盾也不难理解。
韩谦就多次公然指责姜略毫无慈悲之心。
他认为以姜略的身份并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他能够跟施暴者说一两句话喝止，或是抬抬手指就能帮到被欺负的汉人。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行为他也从不去做，非常之冷血无情。
一开始姜略根本就不搭理他，但韩谦受不了这份委屈，很快就从言语挑衅发展成了人身攻击，姜略依旧无视他，再到后来，他听说姜略为献媚隆泰帝，出了许多打压汉民的办法，甚至周兴战事胶着，大周收复南郡无望也是他一力造成的。
韩谦大怒之下，就加入了行刺姜略的行列。
听到此处，沈崖香冷冷地注视着韩谦，他心虚避开了视线。
“后来我就被国师抓住了。他没有杀我，但跟我打了个赌。
赌的就是我们两个谁能让对方真心实意的认错，而认错的一方必须要答应获胜方一件事，可以是任何事情。”
沈崖香得意地指出：“你输了。”
韩谦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也很简单，在一次韩谦帮汉人出头打走大兴权贵之后，姜略带他又折返回去看了后续，原来等他们一走，那帮人也回去变本加厉的欺负人了，再晚一步都会家破人亡。
韩谦又去寻了之前他主动帮助过的人家，沮丧颓废了很久，然后就愿赌服输，跟姜略道歉了。
“这件事情后我父亲说，小善如大恶，大善似无情。”韩谦沉声道。
再后来，姜略对他提的要求就是消除这件事给他造成的伤害。
至于何时会消除，那就真没个准了。
韩谦在外人眼中代表的就是韩家，以韩家在北地汉人中的影响力，他对姜略的刺杀行为，就等同于是宣判了姜略是罪无可恕的。
在韩谦道歉之前，这件事引得一众汉家文人学子对姜略口诛笔伐，刺杀者也络绎不绝，甚至还传到了南方，那边也有游侠跋山涉水奔赴千里过来行刺姜略。
也不知是什么道理，韩谦正式道歉认错的消息，却远不如他刺杀的消息传播得快。
再加上姜略得罪人的实力过人，一些北人外族人都冒充汉人，打着被他影响的旗号行刺杀之事。
韩谦：“……”
这就没完没了了。
就这样，他一代热血青年侠客，韩家唯一传人就成了姜略的马夫，对方走哪他就得跟到哪。
沈崖香笑话了他好一阵。
韩谦再下山的时候，姜略提醒他：“现在别再出去那么勤快，以防有人狗急跳墙了，要小心些！”
韩谦颔首：“知道！”
不久之后，一语中的。
距离沈崖香的临产期越来越近了，她的身体也越来越沉重，就在这个当口，铺子出事了。
阿邻去了南方目前还在回来的路上，事情太大，管事无力处理就把消息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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