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故人相见
第五十五节野火不尽（上）
通往昆仑的官道之上，一众灰衣装扮的山海盟门人驻马等候。远处，长途跋涉而归的聂书城赵若芸夫妇以及幸存的山海盟门人渐渐映入眼帘。
“参见盟主、盟主夫人！”众人下马行礼。聂书城应过，吩咐手下将在西域受伤的门人接下。众人就近在官道旁的茶棚小憩。
“盟主，属下收到您的飞鸽传书便立即赶到此处接应，稍后请盟主和盟主夫人移步前方十里城去休整。城中，属下已经安排好接待各位弟兄的郎中和药铺，我们一到达便可立即开始医治。”
“好。”聂书城颔首，“可有收到几位堂主传来的消息？”
那名门人赶紧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件，呈递给聂书城。“是。昨日收到宏盛堂主传信。”
“如何？”赵若芸询问到。
聂书城读完信，点点头，示意手下门人可以启程往城中行进了，对赵若芸道：“宏盛说，宏邈传回信，亲赴武当求借三清铃，结果得知武当掌门不在武当的消息。求借未果。”
“啊？这武当掌门向来高居深山修行，怎会不在武当？莫不是对方不愿相借......”
聂书城摆摆手，道：“非也。道门正宗素有道法大会一说，实乃道门正宗各门各派群英荟萃的盛会。宏邈道，本次道法大会在青城召开，武当掌门带弟子前去赴会。山高路远，出发甚早，故错过。”
“道法大会......妾身幼时倒也听说过，但从未见过。却不知是何光景？是如武林大会那般会切磋武艺吗？”
“不会。道法大会便如其名，主要是交流道法的大会。各门各派展示自家无上道法，派出精研道法的弟子论道，交流彼此的修真心得，相互借鉴。与俗家武林的武林大会并不一致。”
“一心论道，无关武术，倒是风雅。”赵若芸点点头，颇为赞许。
“你还好吗？”聂书城看向她，关切的询问到。
赵若芸俏脸微红，“相公......妾身无碍。多谢相公挂念。”顿了顿，她似乎明白了聂书城的意思，问道：“相公，你可是准备不先回长安，直接去青城道法大会？”
聂书城颔首默认。赵若芸迟疑片刻，也坚定了眼神。“那妾身陪你一起去。”
聂书城思忖片刻，也没有拒绝，轻轻抚摸过赵若芸的鬓发，道：“好。这一路，辛苦你了。”
赵若芸淡淡一笑，说：“不辛苦，只要你肯带上我。哪里我都愿意去，哪里我都不怕。”
聂书城赵若芸休息了一盏茶的功夫后，便再度翻身上马。夫妇二人在城中安置好各个受伤的门人，又修书几封传回长安总舵，传达指令和安排。回到中原地界，山海盟的网络遍布天下，已然无忧矣。三日后，聂书城赵若芸将一切事务安排妥当，他们夫妇二人也恢复了大半元气，遂告别众人，轻装上阵，纵马往青城方向奔去。
话说另一边，自聂书城赵若芸带领山海盟退出北祭城地界后，叶文茵收到前往白马寺送信教众离奇死亡的消息，心知情况不妙，决定自己亲自前往白马寺一探究竟，北祭城政务积压许久，玄苍必须留城处理，并安排搜捕若南姝一事，玄叶二人遂分头行动。
叶文茵带领玉锵一起赶赴洛阳白马寺，却见白马寺果然已遭大难，山门被迫，僧人死亡大半，幸亏的几名僧人也都逃亡到附近其他寺院中隐遁。叶文茵和玉锵破费了些时日才找到幸存者，询问方知，动手的疑似百灵山庄。
“又是百灵山庄。若是他们，那便又是无头公案。这群钻在钱眼里的下作胚子，等级森严，纪律严明。即便是抓到他们，这些底层的杀手也不会知道自己受雇于何人。”玉锵放下手中凝固多时的血衣，皱眉道。白马寺僧人被害多日，这寺院早已荒凉，无能官府只道是江湖仇杀，不敢来管，寺中尸首无人收尸，甚是可怜。玉锵联系了洛阳义庄，给了银子，让他们为这些无辜僧人收尸。
如此，国清大师当日之托，恒山悬空寺扶风法门寺洛阳白马寺，叶文茵勉勉强强俱已完成。当初只应承了帮他送信，背后关节并非叶文茵之责，她也无心多管闲事。处理完白马寺的事后，叶文茵命玉锵修书一封，将三大寺院情况写明，遣人送去清凉山灵鹫寺给国清大师，算了解了这桩因缘。
“夫人，可找到您了。这是玄君让小的带给您的信。”张三赶着马车风尘仆仆而来，幸好在洛阳据点教众的帮助下，截住了将要离去的叶文茵玉锵。
麻黄信封上，锋利尖锐的笔锋笔走龙蛇，一个“茵”字赫然其上，再无其他。叶文茵拆开信，阅读起来。不多时，表情颇有些不自然，皱着眉扭头看向张三，“人呢？”
张三赔着笑，道：“在这儿呢。”他一把掀开马车车帘，里面赫然坐着正大快朵颐的聂鸿永。有些时日没见，这小子，似乎又长胖了些。
“夫人......这？”玉锵疑惑不已。
叶文茵微叹一口气，“说要送回去，为何又丢来给我？是嫌带孩子麻烦罢。”
“嘿嘿，娘——”聂鸿永放下手中的糖葫芦，作乖巧状讨好叶文茵到。叶文茵眉头一跳。“算时日，他亲爹亲娘也该回长安了。玉锵，给我把他丢去长安。”
“呃，这，夫人，我......”玉锵为难到。
几个时辰后，洛阳往长安的官道上车马阵阵。玉锵骑马领路，张三赶马车，叶文茵坐在马车中打坐，聂鸿永乖乖躲在马车一角啃着不久之前他“玉锵叔叔”给他买的肉包子。
几天后，东面小镇酒楼中，玉锵对戴着面纱的叶文茵小声说道：“夫人，过了这座小镇，前面就没有城镇了，需在此处补给充足。往前一直走下去便进入龙山地界，越过龙山便到了长安。”
叶文茵静静抿茶，并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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