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莫名的有些烫人，令人不敢直视。
看得君曦沐很尴尬，轻咳一声，“咳……燕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话对我说。”
她总觉男人是意味深长，别有深意。
洛宸煜冷睨了墨千城一眼，“本王有一车的话要对你说。这是这里有外人不方便。我们还是回家慢慢说。”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目光又蹦出了火花。
墨千城开口赶人了，“月奴，送客。”
“是。”
月奴虽然很害怕这个传说中的活阎王，但还是壮着胆子战战兢兢的上来赶人了，“王爷请，奴婢为你带路。”
洛宸煜冰冷不悦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来。
月奴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王……王爷，奴婢不是赶您走的意思。奴婢是担心，宁国府里荒草丛生，怕王爷自己出去不认识路……”
君曦沐说：“燕王你就快点走吧。墨千城重伤躺在这里，难道我还能跑了不成？你在这里耗着，千城哥哥什么都不肯说，你也听不到我们的计划呀。”
洛宸煜冷睨了一眼，重伤卧床的墨千城，这个男人很强，但是现在既然已经伤成这样了，确实也什么都干不了。
“带路。”
洛宸煜拂袖离去。
月奴意识到燕王在叫她，莫名的脊背发凉，她一路小跑跟上了他的背影。
走出院子的之后，洛宸煜忽然冷冷的问出声来，“你说你是从小伺候你们家大小姐的？”
“……啊？是！”
月奴小心翼翼的，心惊胆战的跟在燕王的身后，觉得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但凡有点危机意识的生物，都不会愿意靠近他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心扉禁闭，拒绝一切的男人。看着大小姐那时候，总是若有似无的流露出成丝温柔。
忽然，洛宸煜停下了步伐，冷声问道：“八岁那年，你们家大小姐进京都，你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月奴也站住了脚步，她犹豫了一下，“……这，因为大小姐讨厌我，不想我跟着。”
“可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讨厌你的大小姐。”
月奴狠狠的咬着唇瓣，眼睛里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那当然。大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小姐。”
洛宸煜不可置否，那个女人确实是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女人。
同时，她也有尖牙利爪。
“燕王殿下……”
“嗯？”
月奴壮着胆子问：“其实你的心里，是爱着我们大小姐的，是吧？”
他伫立在荒草丛生的园子里，想着过于荒唐的岁月，胸腔沸腾着愤懑的热血，重重的闭上了眼睛，“嗯。”
月奴咬咬牙，下定了决心，“王爷！奴婢有话对王爷说。当年在北境，奴婢是从小就伺候大小姐的。大小姐八岁那年，接到了长孙皇后懿旨，要认大小姐为义女，接入皇宫抚养。当时，本来努力作为贴身侍女，也是要陪着一起来的。可是，奴婢心里有墨将军，不想离开北境，于是奴婢就打碎了夫人留给大小姐的镯子。大小姐当年只有八岁，却能看懂我的心思，愿意成全我……借此机会，大发雷霆，说什么都不让我跟着。”
洛宸煜默默听完，“所以你告诉本王，是什么意思？”
月奴扑通一声跪下了，“燕王爷！我们都有各自心爱的人，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窗户纸捅破了。
洛宸煜冷笑着，看到跪在地上的月奴，“所以你打算，卖主？”
月奴唇瓣都咬出了血了，“若是大小姐爱墨将军，月奴绝对不会和小姐抢……可是，大小姐，她从小只把墨千城成亲哥哥来看待，大小姐她甚至为了成全我一个奴婢，就随随便便的把墨将军让出去，大小姐她心里对墨将军是没有男女之情的。”
忽然，洛宸煜一脚踩在了月奴的手上，狠狠的碾压，“当初你要是跟着你小姐一起进京都，你踏踏实实安安分分的伺候在她的身边，或许，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结局！”
或许，他就不会遇到闵沉香……
或许，他还能知道，那个给他东西吃，不让他饿死的小仙女，究竟叫什么名字。
“啊……”
月奴白皙娇嫩的小手，被男人坚硬的靴底狠狠的踩进了雪地里，她甚至听到了自己手骨碎掉的声音。
月奴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一样，“燕王殿下，您……这是干什么……月奴是站在您这边的，月奴也觉得，大小姐和王爷，你是天生一对……”
洛宸煜此刻英俊的面容，阴鸷骇人，就如同地狱来的灭世修罗，浑身的戾气，“你就是个卖主求荣的货色，你不配跟本王谈什么合作。你给本王老实一点，从今往后，你要是在伤她的心，本王就活埋了你，保证让你消失得干干净净，谁都找不到你的尸骨。”
月奴疼得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王爷开恩，不要踩碎了奴婢的手，奴婢还要伺候大小姐呢。求王爷开恩，求王爷开恩……”
洛宸煜是终日在战场上浴血厮杀的男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对女人下手有多么的重。
他又想起了自己往日是如何粗鲁的对待君曦沐……女人又白又软，就像豆腐一样，他稍微控制不住力道，就会不小心捏碎了……
此刻他心中只有后悔，不是觉得他就松开了碾压月奴的脚。
月奴哭着捂住自己红肿的手，跪在地上磕头，“谢王爷，谢王爷……”
房间里，君曦沐一边照顾着墨千城，一边套着他的话。
“千城哥哥，你和我的爷爷之间到底有什么计划，难道不能告诉我吗？”
“不能，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搬来一张小板凳，坐在墨千城的床前，“是你伤的很重，你明天起的来去皇宫吗？”
“……能。”
说了这个字之后，墨千城的精神就有些支撑不住了，闭目养神。
君曦沐默默的咽了口气，她知道墨千城的脾气，就算重伤吐血起不了床，他为了她的事情，就算是爬，也会去爬到皇宫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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