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老夫妇出门采买,燕儿腹部已大如皮球,下床不便。
便让大强去院中打水给她擦脸。
大强应一声好,晃晃悠悠去院中水井打水。
却见院外不远处一牵牛的小孩,一脸惊恐的死死盯着他。
养尊处优月余,大强何时受过这份气。
左手掐腰,右手平指。
“小兔崽子瞅啥?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怎知那小孩不怕反笑,猛地啐了一口。
“我瞅你像个沙比,离死不远了!”
说完做了个鬼脸,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卧槽!”
大强气不打一处来,扔下水桶便要去追打。
可体胖笨拙,竟是被那井绳绊了个趔趄,差点栽到水井里。
闭眼暗骂了几声,再一睁眼时,差点吓得他魂都飞出来!
面前哪里是一口水井,分明是个硕大的冰窟窿!
而水中倒映出的人脸,鼻青脸肿,紫沉沉,青靛靛,当真是一副将死的模样!
“啊!”
怪叫一声,夏大强仰面便倒。
身后哪还有精致的小院和温馨的小屋。
有的,只是一座半人高的破败小庙,塌了半边,寒风中摇摇欲坠。
庙里坐着一尊石雕的老鼠,惟妙惟肖。
东方未白。
夏大强使劲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总算清醒了过来。
想来是自己一路踉跄,摔晕在了雪坑里,被这小庙眯了眼。
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
好在自己醒来的及时。
否则这冰天雪地里睡上一宿,轻则断肢截足,重则一觉黄泉。
东北一个冬天冻死的人,从不比被妖魔掳掠的人少。
检查了一下钱财还在,大强吃了两口雪水提神。
抬眼瞧去已看到道道炊烟,想来离镇子不过几里地。
不敢耽搁,抖了抖精神,飞也似地冲向了镇子。
见到黄大仙奉上了钱财,便说明了那前因后果。
只不过强子刻意瞒了昨晚那荒唐的一梦,只说了打死大老鼠的事情。
黄大仙收下钱财也不迟疑,吩咐强子先行回家。
他准备准备随后就到。
一夜的折腾夏大强已是心力交瘁。
此时当然是黄大仙说什么是什么。
应了声好,赶忙搭了个去村上收药材的爬犁,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白日天晴,加上坐车。
不到晌午大强便赶回了齐家村。
下了爬犁,快步朝村东头的家走去。
一路上村民们指指点点,眼神不善。
夏大强也不在意,村子小八卦少,少不得要被别人说三道四。
可刚到院门口,却听得自家媳妇在屋里哭声震天。
莫不是昨夜那灰仙已经找来了?
难道是儿子出事了?
夏大强心里一惊,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进了院子。
“怎么了怎么了!儿子怎么了?!”
甫一进门,却看到媳妇正坐在台阶上,哭天抢地。
五岁儿子正站在身边,抱着他娘的脑袋轻声安慰。
夏大嫂正哭的伤心,见到夏大强回来。
猛地站起身来,大踏步迎上前来。
啪啪啪啪!
左右开弓,当即就是四个耳光!
打的大强是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加上劳累一晚又早上没吃饭,两眼一黑,仰面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夏大强悠悠转醒。
却听得耳边柔声细语。
“强哥,你没事吧?燕儿来了,你别吓燕儿啊。”
言毕,啜泣之声轻轻传来。
这一下可把夏大强吓得精神了起来。
猛然睁开双眼支起身子。
一个摩挲着浑圆腹部的纤细女子,正双目含泪的坐在炕边。
不是那夜里的燕儿又是谁人!
“啊!”
一声惊叫,夏大强双手用力后撑,愣是向着炕内挪了三个身位。
与燕儿拉开了距离。
转头瞧去,那窗户纸,那柜子,那被褥,明明就是自己的家!
哗啦啦!
只听得外屋一阵锅碗瓢盆打砸的声响。
随后夏大嫂的骂声再次传来。
“夏大强你个王八蛋!”
“我跟你吃了一辈子的苦,给你生儿育女!”
“这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你竟然在外边养了个野婆娘!还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现在人家挺着肚子找上门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呐!”
“孩子还要脸!”
“不过了!我他妈再跟你过我是你他妈狗娘养的!”
听闻骂声,夏大强猛地一个激灵。
甩开燕儿就冲到了外屋,又是自扇耳光,又是跪地忏悔。
总算哄的夏大嫂气消,听了来龙去脉,也觉蹊跷。
正说话间,院外忽然一阵锣鼓喧天。
二人连忙跑出来看,只留下燕儿瘫坐在地,泪眼婆娑。
只见一队一队的人马驮着几只大木箱,欢天喜地的进了自家院子。
二人相视一眼。
夏大强一头雾水,呆呆地看着这些人将挂着红花的木箱子放下。
无论他问什么,这些人都笑而不答。
只是那贼眉鼠眼,看的人心里忐忑。
好在没过多久,院门外猛然炸响两挂鞭炮。
一阵烟雾过后,昨夜梦里那对老夫妇,满脸慈爱的携手而来。
悠悠然走到夏大强身前。
“好女婿,为何不辞而别?”
“不过不打紧,既然我那住不惯,回来也是可以的。”
“燕儿的嫁妆我们送来了,只望你不要辜负燕儿一片痴心。”
说罢,也不等大强言语,挥挥手。
便有随从打开了木箱。
一箱金灿灿的金元宝,一箱白晃晃的银元宝。
还有一箱上好的香油,黄艳艳,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气。
围观的村民发出震惊而羡慕的惊叫。
一时间人声鼎沸。
先前不齿与夏大强朝三暮四,如今却羡慕起他寻得了个好丈家。
只有院中的夏大强皱紧了眉头。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正在踌躇之间,只听得内室哇的一声啼哭。
孩子出生了!
老夫妇相视一笑,道一声恭喜,便携手进了屋子。
夏大嫂翻了个白眼,拉着儿子转身去了偏房。
只有夏大强不知该哭该笑,揉着额头跟着二老走了进去。
无论如何,那也是他的骨肉。
可刚一进屋,就见老夫妇伏在炕前,泪如泉涌。
炕上的燕儿面如白纸,目光呆滞。
呆呆地望着那刚出生的婴儿。
是个女婴,一身的青灰色皮肤恐怖异常,一条小指粗细的尾巴从身后伸出。
在腰间盘了一圈。
燕儿见夏大强进来,绝望的双眼霎时恢复了一些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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