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知道，本王现在要你做的，也是为了杀死他们，是为了，让他们更痛苦的死去。”他越说越用力的咬着牙齿，表露着深切的恨意。
而后，他亦将目光放在了湖对岸，远远地眺望着，仿佛当年那个女孩儿还活蹦乱跳的站在对面朝他笑着挥手道：“王爷，早上好呀！”
冥想到这儿，他忍不住轻轻闭上了双眸，不想让从眸中不断流露出的悲伤之色被人轻易察觉到。
“好。”
湫棂不再对他为什么这么做而多问便点头答应了。
让害死姐姐的仇人更加痛苦的死去，听听就很爽。
她相信他能做到的。
“只要是能为姐姐报仇，湫棂都愿意做，也谢谢您，王爷，谢谢您爱了我姐姐这么多年。姐姐若是有在天之灵，知道您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一定会非常感动的。”
“这都本王该做的，也是本王自愿的。”
他觉得，为了她，谈不上感谢，为了她，他不需要她为他的所为感动，他就是自愿的，极其自愿。
八年了啊···八年。
湫榠死了八年。
可到了如今，除了他还有她的妹妹湫棂记得她以外，这座宫内还有谁记得她呢？
作为一宫之主的皇后娘娘，记得她掌管的六宫之中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妃子吗？
作为将湫榠明媒正娶进宫的丈夫，皇帝陛下还记得她吗？
记得吗？
这就是皇宫啊！
冷漠的，无情的，人性最丑恶的地方都在这座冰冷的宫殿内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却还不断地有人挤破脑袋也想要进来一揽它表面的辉煌与华丽。
也包括他自己。
但他一直觉得，他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他是为了她而来，是为了结束这一切的虚伪而来。
想着，萧慕南将酒杯中的烈酒向湖中一洒。
今天是她的祭日。
却只有他和湫棂记得要来这儿悼念她。
当初她就是在御花园的这个小角落里，逃离了所有人的视线，安安静静的纵身一跃，不想给任何人添任何麻烦的结束了她一切的痛苦。
记得九年前，他还在每天每天的想着能娶她为妃，能将她永远的留在他身边。
她也会绽开着笑颜，和他一起数着夜空中的星星，畅享着他们的未来。
然而那位在哪儿都能、在谁面前都可以有特立独行的权利的，大他十二岁的他的亲哥哥却横插了一脚，打破了他们的梦。
她不愿，他亦不想。
可能是她的魅力太大了吧，能让他和萧慕北都这么痴迷于她。
那时无论自己怎么求萧慕北，他都是不闻，不听，不应。
还是强行娶了这个比他小了十五岁的异族女孩儿。
不管她心里有没有人，无论在她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他的亲弟弟，他都可以不管，他都可以仗着自己是一国之主，在这大唐的江山之下能一手遮天而强人所难。
他那时甚至还说：“除了她，这京城中无论慕南你看上了那个姑娘，你尽管跟皇兄说，朕定都能给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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