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云芊派了可季前去看管阿诺丹之后，后者的小动作果然就少了很多。
苏云芊也算是明白了，阿诺丹此人欺软怕硬，但凡语气强硬一些或者有要动手的迹象，他几乎是立刻就怂了。
直到苏云芊再一次去了阿诺丹的院子，看见的又是阿诺丹被可季丢了出来，只是经过了纳兰馥那件事，面对这场景苏云芊如今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这次又犯了什么事？”这话是对着他身后的可季说的。
可季拍了拍手，随后将手里的一个小瓷瓶丢给了苏云芊。
苏云芊接过之后，听到里头的沙沙响，眉头一皱，目光落到阿诺丹身上时带了几分说不出的冷意，“你如今倒是学会藏这些东西了。
苏云芊从未把蛊虫或毒药还给阿诺丹，他如今倒好，反倒是自己炼了这么些东西拿来藏着掖着。
阿诺丹闻言只是冷笑一声并未作答，显然是被可季打出脾气来了。
“比起我，王妃娘娘才有一手好本事，这般教唆手下，可着实是了不得。”哈诺丹说着颇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随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像是格外痛，呲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云芊闻言冷笑着，目光带了几分轻蔑之意，“这比起你教唆国主的痛要轻得多，好生受着吧，直到哪一日你肯告诉我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正当苏云芊收起瓷瓶准备离开时，却被阿诺丹拽住了衣角，可季正要动手拉开，他却见阿诺丹忽然开口，声音格外的轻。
“王妃娘娘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吗？”他说着抬起眸子，目光落到苏云芊身上，“既然王妃娘娘想知道，我说便是了。”
苏云芊挑了挑眉，眸中含着几分诧异之色，她原先无论怎么追问或逼问阿诺丹就是不肯给出半点消息，可如今却肯主动告诉她，是前段时间他口中所说的时机到了吗？
可季看了苏云芊一眼，随后微微垂下眸子，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阿诺丹看着苏云芊，脸上的笑意未曾变过，只是那副模样叫人怎么看怎么膈应，“王妃娘娘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到底从何而来，又到底因何而来吗。”
“不知王妃娘娘可曾听说过凉菰之地？恐怕是未曾听说过的吧？只不过凉菰剿灭番邦之时曾将我送了出来，以免战争波及。”
苏云芊闻言眉头一皱，她从未想过阿诺丹竟是出自剿灭番邦的小国，照这么说来凉菰应当是个比番邦还要弱的国家。
“只是没想到这一回来我便回不去了，兄长抢了继承权，如今成了一方的王，哪里还容得下我这个沙子？”阿诺丹说着耸了耸肩。
“但是越靠近中原的地方，国土就越大，这是我一直很好奇的事，为何中原人比旁人都要骁勇善战？所以才一路前来中原，想拜师学道。”
阿诺丹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眉眼之间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只是我也没有想到，途经康定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康定国主提起王妃娘娘。”
苏云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在中原哪里是想拜师学道？分明就是想借此控制中原人。
纳兰馥就是最好的例子。
借着已故之人将他们一点一点洗脑，乃至于变成自己的信徒。
他这是想把自己当成神。
阿诺丹像是知道苏云芊在想什么，随即笑得愈发厉害，那副模样中带着几分癫狂之意，叫人看着捉摸不透。
“国主本是我第一个尝试的人，没想到就这么成功了，也有可能是国主对亡人思念太重，这才让我轻易得手。”
阿诺丹说完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又像是对苏云芊这幅表情格外满意，他的目光落到了苏云芊手中的瓷瓶上，语气也带了几分古怪之意。
“王妃娘娘知道这里头是蛊虫，可却不知道是什么蛊虫吧？”阿诺丹说着稍稍瞪大了眼睛，眼里带着几分癫狂之意。
苏云芊闻言竟稍稍摇了摇瓷瓶，随即轻轻拔开了上面的瓶塞，在瞧见瓷瓶里是什么蛊虫时忽然笑出了声。
“实话告诉你，这东西本妃也有一只，不过就是让人听话的蛊虫，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苏云芊的语气分外嘲讽，阿诺丹当即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将瓶塞重新塞上，随后丢给了可季，语气格外的淡然，“这东西收起来，日后有大用。”
可季像是想到了什么，稍稍抬起眸子看向苏云芊，“这可否是我原先给王妃娘娘用的东西？”
苏云芊只是撇撇嘴点了点头，目光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无奈之意。
她并非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做，只是这蛊虫做多了也没什么用，更何况倘若有朝一日不小心跑出去了就更糟糕。
况且她一向不大喜欢用这种东西控制人。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苏云芊说着稍稍抬起眸子看着阿诺丹，那副模样平静的让人无名火起，甚至想要彻底打破她面上的平静。
“自然有，”阿诺丹只觉得苏云芊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惹人恼怒，他如今恨不得撕碎了苏云芊故作平静的脸，“王妃娘娘恐怕不知道吧，我在国主身上下了什么东西。”
苏云芊眸色微微一凝，目光落到阿诺丹身上时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冷意，“你最好说清楚到底是什么。”
阿诺丹哈哈大笑，他就知道苏云芊一直以来在乎的就是身边人，倘若不是这份在乎，恐怕阿诺丹也不能对纳兰馥下手。
“王妃娘娘不妨猜猜看，反正在我手里的不是毒药就是蛊虫，国主如今还没有出现什么反应吗？着实是不大应该了。”
苏云芊忍无可忍，即便她心里头明白阿诺丹是故意想要激怒她，可却还是遏制不住的发怒。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苏云芊脸上的神情冷了不少，“我从未在乎过你是不是能活下去，总归是要死的人，多活几日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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