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苏云芊情绪不大对劲，凤墨渊侧过头瞧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秦祤风身上，眸色微沉，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意思。
“王妃可是对大皇子有意？”凤墨渊唇角含笑看着苏云芊，却没有面上那般单纯想问问的意思。
苏云芊只觉着好似被夜里的猛兽盯上，自脊背窜上来一股凉意，虽说只有一瞬，却也足以让她抗拒。
“有意？”苏云芊看向秦祤风皱起了眉，语气是说不尽的冷意，“我避之不及。”
围场之内视野算不得开阔，却也隐约可见野兔野鸡之类的动物，许是人太多，方才还能见的猛禽都瞧不见踪影了。
秦祤风太久没有露面，如若不是今日秋狩，众人怕是都记不起有这么一位皇子了。
“今日秋狩，大皇子不提前来就算了，还晚了些时辰。”一旁的人凑近同僚窃窃私语，言语之间的讽刺意味难以不被人察觉，“这般绕到前头来，怕也是阴差阳错，歪打正着了。”
不是朝中众臣瞧不起秦祤风，着实是这位大皇子没有半分皇子的模样，行事过于直率，有什么说什么，不是个圆滑的，得罪了不少人，着实不适合皇宫。
如若不是皇上对这个儿子多有疼爱，旁人怕是连面子也不愿给了。
“来了又如何？姑娘家家倒是可以避免，只是场上的男子哪一个都是要前去一展箭术的，大皇子倒不如不来。”同僚笑着摆了摆手，苏云芊离二人不远，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恐怕不止他们二人是这么想的，在场的人有多少个是等着看秦祤风笑话？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应当都是了。
在他们心里，秦祤风不过是个不成器的草包皇子，即便有皇帝宠爱，母族却是毫无权势的，可不就是个笑话吗？
“既然都到齐了，那便自行开始吧。”皇帝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公子哥趁机想好好表现表现，一人抽了三支箭，翻身上马便在附近寻找猎物。
如此一来二去过了好几轮，最后就剩下凤墨渊和秦祤风未曾上前。
“果真不能成大器，”说话之人压低了声音，他们再怎么说秦祤风的不是，后者终归是皇子，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一下，“早日前去不就得了？瑄王殿下的箭术何人不知？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瑄王殿下怕是不愿上前，换做我也不愿和大皇子前去。”
底下的人连连附和，苏云芊看着秦祤风，他怕是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些许，如若他真的和这些大臣说的一样，只不过是个草包废物，怕是早就和他们争论起来了。
“若是瑄王殿下并无狩猎心思，我便献丑了。”秦祤风微微弯眸，端的是气宇轩昂的姿态，也叫人眼前一亮。
“殿下请便，本王无心于此，”凤墨渊说着微微一笑，揽住了苏云芊的肩，“王妃要紧。”
苏云芊被他忽然一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瞧去，正巧对上秦祤风的眼神，后者正打量她，像是在思考什么。
秦祤风翻身上马，弯弓搭箭，一搭便是三支，利箭如同划破长空，带着尖锐的声音直入草丛，待捡猎物的侍卫回来，三支箭上赫然是两只野兔。
秦祤风向着皇帝拱了拱手，“儿臣箭术只有如此，然且不如父皇十分之一，日后定然尽心尽力，同太傅学些本事。”
苏云芊眯了眯眼睛，这番话可不像是草包能说出来的，奉承也好谦逊也好，好处都给他占尽了，若是此处无人，恐怕这位大皇子就要箭无虚发了。
“不必如此谦逊，”皇帝原先颇为漫不经心的神色一扫而空，他瞧着秦祤风，像是想看出些许不同来，“既然是你打的猎物最多，朕原先说的赏赐也会如数赐于你，如今你骑射之术精湛，也不可傲然自得，怠于练习。”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秦祤风垂下眸子，将弓递给候着的侍卫，一副谦卑的模样，随后转向凤墨渊，笑吟吟的开口，“若是瑄王肯露一手，想必随手一箭便可远超于我。”
这就打算捧杀了？苏云芊扬眉，一箭远超，除了一箭杀双以外别无他法，这大皇子倒是真有意思。
“殿下言重了，本王的箭并非用来狩猎。”凤墨渊不轻不重回了一句，半分目光都没有给他。
并非用来狩猎，那就是用来杀人的了。
秦祤风全然当做没有听懂，只是再拱手作礼，随后除却了身上骑射多余的东西，经过苏云芊身侧时，苏云芊忽然瞪大了眼睛，侧过头看着秦祤风的背影。
怎么可能？她从未想过会在重生以后碰到这种熟悉的味道。
秦祤风身上的气味，苏云芊过于熟悉，哪怕化成灰她也能认出来，可是如今在这根本不同的时空，她即便是猜测却也不敢相信。
“怎的了？莫不是真的芳心暗许了？”凤墨渊不知何时低下头凑近了苏云芊，连着声音都低沉了不少。
若是原来，苏云芊怕是还会笑吟吟的同他开开玩笑，可如今她脑子乱成一片，心里头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反应，沉默落在凤墨渊眼里好似默认了猜测，后者眸色一沉，捏着苏云芊肩的力道也加重了不少。
“本王像是猜中了？”凤墨渊还未再说些什么，苏云芊就已经勉强调整好状态，拍了拍他的手。
“瑄王爷今日已经问了两次了，我若是当真喜欢，早就贴上去了。”苏云芊抿唇低笑，挑了挑眉，她现如今也没有心思和凤墨渊贫嘴。
秦祤风像是也察觉到苏云芊异样，目光随之而来，却未曾看出什么来，心里暗叹口气回到皇帝身侧的椅上。
苏云芊再度闻到这个味道，心下一凛，一次是巧合，两次便不算了，这个秦祤风身上怕是藏着什么旁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姐姐如今有了瑄王爷，便莫要盯着大皇子不放了不是？”苏晓柔看着苏云芊多看了两眼秦祤风，意有所指的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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