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手看他。
萧明允觉得体内沸腾的燥热稍稍缓解，神思清明了许多。
风寥寥看了眼他受伤的手，起身出去，片刻又回来，拉起他的手，帮他上药，包扎。
“这药没法解，但也不会死人。可能会很难受，殿下忍耐一下。”
萧明允额角汗珠密布，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拳，指甲都嵌入了肉里。
她的每次触碰，都激起他一阵战栗，好不容易忍到她包扎完，他哑着嗓子道：“可以……出去了……吗？”
风寥寥扬了扬眉，收起药瓶和纱布。
走到门口时，她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其实殿下何必忍耐？将计就计也没什么，只要殿下心志不移，他们就是徒劳。”
说完便走了出去，还好心地帮他关上门。
翌日，三人准备返回驿馆，走到王府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王爷要见殿下。昨夜殿下失约，要事还没谈。”
风寥寥见萧明允垂在身侧的手，差点攥成拳头。
他沉吟片刻，还是让风寥寥和言若川在此等候，自己随下人去了。
雍亲王等在厅里，见萧明允来了，便屏退所有下人。
“殿下远道而来，本王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雍亲王笑容和蔼，一双鹰眼精光闪烁。
萧明允打开手边的一只木匣，里面是厚厚一叠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
“殿下要走的路，多的是需要银钱打点之处。这点心意请殿下笑纳。”雍亲王笑望着他：“以后你我叔侄一心，本王会鼎力相助。”
“衢州回京城的路上已有官驿打点，无需银钱，王爷费心了。”说着将盒子盖上。
雍亲王脸色蓦然一沉：“殿下嫌少？”
“王爷屯粮少说有百万担，再压一个月便有三倍利润。”萧明允斜眼瞥一眼手边木盒：“若此时放粮，损失巨大。”
雍亲王见他果然是嫌少，心中松了口气：“这只是一点见面礼，只要殿下回禀皇上说衢州存粮不足二十万担，已被北境守军预定，无法放粮。之后……”
他抬手一指那木盒：“还会再有十个奉上。”
萧明允弯了弯唇角，站起身，从身后拿出圣旨：“皇上有命，灾情如焚，人命关天，请雍亲王即刻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雍亲王眸中凶光一闪，恶狠狠道：“煜王殿下，你将路走窄了！”
“我只身行路，无惧无求。”
雍亲王冷哼一声，霍然起身：“你当拿着圣旨就能放粮？你且试试！在这衢州境内，到底是圣旨好使，还是我雍亲王好使？”
萧明允神色平静，目光坚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爷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就走。
三人回到驿馆。
萧明允招来衢州府台，命他将灾民登记造册，以便放粮有据。
可是府台以疫情严重为由，多番推脱。
“没想到堂堂煜王殿下，在这衢州竟寸步难行。”风寥寥端着茶杯，口气悠闲。
萧明允面色凝重，暗暗握紧拳头。
“我倒是想到一人，”风寥寥吹着茶中浮叶：“或许可以帮到殿下。”
“何人？”
风寥寥一笑：“强龙不压地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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