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舒愣了下，从陆寒之一贯冰冷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她不喜欢他这样看着自己，便别过脸去，不经意间抬起眼眸，看到坐在对面的何笙正看着自己，本想礼貌地对他笑笑，但想到现在这个严肃的场合，便什么也没说了。
察觉到身旁强烈的冷空气，洛南舒皱了皱眉。陆寒之不满地敲了敲桌子，似在警告她好好工作，不要分心。她回过眸去，果然看到男人阴沉沉的脸，布满乌云一般。
洛南舒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
“这里有几点，需要做补充，你记一下。”
陆寒之的语气简直是冰上加霜，冷到极点了。
但其实洛南舒比陆寒之想象的要专业和敬业，上午的会议已经结束，她还在纪录着一些他补充的要点，以及别的公司提到了的但她觉得可以完善的地方。
“吃饭。”
陆寒之走到会议室门口那里发现他没跟上，又折了会来提醒她，但是语气却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洛南舒一言不发地收起笔记本和资料，跟着陆寒之一起出去。
上午的会议十七家公司已经淘汰了三分之二，还有还剩五家公司有资格参与下午的角逐，这其中就包括陆氏集团和何氏集团。
“从上午的表现来看，还是我们陆氏最强。”迟早喝下一口香槟，信心满满地总结，“只要下午正常发挥，这个项目我们拿定了！”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左茗向来多虑，或许是因为这个项目是她提出的原因，所以她比其他人更上心也更看重项目能否成功拿下，“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下午的战斗。”
陆寒之开口了，“确实不能轻敌，但也不要杞人忧天，平常心去对待就好了。”
“等项目成功拿下就可以好好睡觉了。”
“对啊，我要好好陪陪我女朋友，她最近总抱怨我不关心她……”
“有部剧我一直没追完，周末就可以好好追了……”
项目小组的成员都在规划着等项目成功拿下后，该去哪里哪里玩，该做什么做什么，洛南舒倒是什么也没有，只是安静地吃饭。
看着那些同事满脸憧憬的样子，她不是没有过不忍心，但那只是一瞬间而已，她可怜别人，谁来可怜她呢？刚入职时，那些职员是怎么对她的，她可没忘。
当然那些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跟了个冷血无情的老板。
“我刚才交代你修改和完善的地方，都完成了吗？”陆寒之的眸光转到了洛南舒这边，语气瞬间变得薄凉而疏离，洛南舒甚至还听出了几分公私不分的薄厌。
“都完成了。”洛南舒淡淡地回答，一个字也不愿意与他多说。
“最好别出一点差错，你知道我最讨厌对工作不敬业的人。”他又警告了一句，言外之意是她在今天上午的会议中表现得不够敬业。
洛南舒撇撇嘴没再答话，她不过是跟何笙对上了个眼色，他就一直抓着不放，还借题发挥，再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男人了。
不过陆寒之的表现确实给人一种他很信任她的感觉。
她是他的前妻，他害她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而他的死对头偏偏就对她很好，还救过她，他有一千种理由让她远离这个项目，甚至是远离陆氏集团，可是他没有。他非但没有这样做，还选了她进项目小组，让她可以接触到第一手的档案资料。
为什么他会对她这么放心？
大概是对自己太自信了吧。洛南舒鄙夷地想道，他大概不知道自信过头就是自负了。
自负的人，早晚会摔跟头。
吃完饭，大家都没有闲着，也没有午睡，也睡不着，所以还在看资料，对流程。
洛南舒回到座位，把修改好的内容再拿给陆寒之看，然后按照他的意见继续完善。最后敲定了终稿之后，拿出超薄的便携打印机把修改到的页面印出来，再把原资料相关页面抽出换掉，再重新分发到每位成员手里，然后拿起计划书继续看，其实看了这么久，她觉得自己都可以倒背如流了。但她还是继续看，以防某人又怼她不敬业。
她做完这些之后，陆寒之也回来了。她闻到男人身上烟草的味道，不禁皱了皱眉头。
陆寒之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发现已经修改完善好，惊讶于洛南舒高效率的同时，他也还在为早上那件事耿耿于怀。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洛南舒，薄唇微微蠕动，好像想跟她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又是这样的眼神，看得她浑身不自在，于是借口去洗手间离座了。
洛南舒走后，陆寒之放下了手中资料，后背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洗手间里有几个女职员在议论。
“你们觉得，这次竞审谁会胜出呢？”
“我觉得咱们公司应该是没有希望了，有陆氏和何氏这两个大头在，根本轮不到咱们。”
“是啊，这次胜率最大的就是陆氏跟何氏，不过我还是觉得陆氏胜出的可能性更大。”
“这可不一定，上次有个什么影视项目，不就是何氏胜出了吗？”
“那是因为陆氏集团根本没去竞争好吧，而且我听说最后那个项目还是到了陆氏集团的手里。”
“还有这回事？”
“可不是嘛。论手段，何笙不一定比得上陆总。”
“哎，反正咱们公司是不可能了。这两个公司的总裁都好帅，谁输了我都会为他伤心难过的。”
“切~花痴！”
“一切皆有可能，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鹿死谁手。虽说从上午的表现来看，陆氏集团发挥更佳，但是没有没可能下午的会议何氏集团超常发挥，再来个逆风翻盘呢？”
“拭目以待。”
……
影视项目？她们不说，洛南舒还差点忘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何笙为了救自己，把辛辛苦苦竞争来的项目拱手让给陆寒之。
陆寒之，今天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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