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你跟那段家,过去有什么交集吗?”郝枚问道。
“嗯,说起来还真是有。说起来,我那孩子的娘,从前便是段家大小姐的丫鬟。后来段家小姐嫁人,又舍不得我媳妇跟着她一起过去做通房,便把她嫁给了我。那时候,我还是个愣头青小子,要不是段家的大小姐做主,也轮不到我娶媳妇!”或许是从前那段感情太过于美好,老者在说出当年的那些事时,脸上满是温暖的色彩。
“原来如此,按照年龄来看,这孩子怕还要叫段家小姐姑婆呢!”郝枚乍舌,这么一来,辈分挺乱的嘿。
闻言,老者一阵恶寒。
啥呀,叫自己媳妇的主人姑婆,叫自己老爹,这是怎么个混乱叫法?
看了看怀中的奶娃娃,老者也是一阵唏嘘。
要是自己的儿子没死,生个孙子的话,怕是也差不多这么大吧!
于是,老者爽快的笑了笑说:“不改名,也不改姓。就叫段天鸿,这孩子也不给我当儿子,他还当他段家的小少爷,我将他养大,让他叫我一声干爷爷就好!”
那敢情好!
闻言,郝枚心头唯一的疑虑也打消了。
没想到这帮忙扶一下木板也能把孩子的生活问题解决了,可见这世上之事,还真是变幻无常啊!
现如今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几人要出门也有些不太现实了。
外面下着小雨,地上又是狼藉一片,有的地方震出来的沟霍都还没有填起来。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下,摸黑出门那绝对是不明智的。
于是,在老者邀请他们留下来过夜的话一出口的时候,几人相当欣慰的留下了。
一夜无话,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大家便告别了老者和小孩出门了。
昨天的雨下了一夜,今天大有继续的架势。
好在这雨不大,对众人前行也没有造成太大的阻碍。
可是,这对于救灾的人来说,就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了。
只见地上的黄泥沁水之后变得特别的粘人,那些抬着担架,抱着物件的人们从四人身边走过,满腿的黄泥让他们的脚步走得越发的困难。
“兄弟,知道朝廷的军队在哪儿吗?”大嘎子上前,朝着一个神情木然的男人问道。
只见那人抬眼看了看他,呆呆地摇了摇头。
“兄弟,那你呢?你知道吗......要是不知道地话,那搭建地临时住所,你们总知道吧,难民们都集中在哪儿呢?”大嘎子对着另外一个人不放弃地问道。
还是没有得到结果。
“咋办啊?这里的人都不说话!”大嘎子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不要紧,我们再往前走走看!”郝枚说着,尝试着往前走去。
越是走进城里,越是觉得这里地气氛压抑。
不光是气氛压抑,就连这空气中地味道,也叫人闻着难受。
郝枚皱了皱鼻子,从包袱里面拿了一件轻薄地衣裳,将它扯成了几个小布片。
其余三人站在一旁看着她,不知道她究竟在干什么。
知道郝枚一个口罩做好了绑在脸上,其余三人才恍然大悟。
“先生,你这是干嘛?”大嘎子问道。
“给,你们也戴上吧,我怕空气里面有不好的气味,大家最好小心点,不要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郝枚淡淡的说着。
“意外的情况?能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再说了,这一块布,能够挡得住啥?”大嘎子两只手指提着‘口罩’一脸的疑惑。
“行了你就别再问了,按先生说的做!”参将皱眉,接过口罩便戴了起来。
郝枚见他不会绑,便走到他的后面,伸手给他绑好了。
见状,刚想要自己绑的大嘎子一下子手一滑,转眼间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看着郝枚:“先生,这太难了,我也不会!”
“来来来,我帮你绑!”参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积极的走到他的身后。
大嘎子一脸的无奈啊!但又不好意思明说。
于是,只能哭丧着脸,任由参将在自己的脑袋后面扯来扯去。
“好了!”很快,参将就一脸满意的走到了前面来。
站在后面的小茹一看见大嘎子的后脑勺,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状,郝枚也凑到他的身后去看看。
“噗呲!”也是一声喷笑。
这一下,原本心里就不乐意的大嘎子更是发毛了。
只见他疑惑的看着郝枚问道:“怎么了?你们在笑什么?”
“呵呵,没什么,挺好的。没想到参将还挺厉害的!绑的挺漂亮!”郝枚一边笑,一边点头。
“真的假的?那你们还笑?”大嘎子一脸的不相信。
“嗨!这有啥啊,在伤兵营里,绑这种结每天要绑几十个,绑的漂亮有什么难的?”参将得意的说。
闻言,大嘎子的脸都绿了,只见他郁闷的瞧着参将说:“老大,你该不会是给我绑了个包扎的结吧?”
“呵呵,呵呵!不要在乎这种细节嘛!”参将难得的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讪笑着。
“我不在乎这种细节,老大,来来来,这样地结我也会绑,来我给你绑一个......”
萧索残破地小城,由于这几声开怀地嬉闹被注入了一些些生气,在这样淅淅沥沥地雨天,更是让人们心里地阴霾悄悄地挥散不少。
“喂!上面地兄弟,过来搭把手!”
正当他们经过一间垮掉地屋子旁边地时候,一个人头从废墟里面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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