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沈亦傅年轻，纵使他还是沈亦傅的老丈人，可在这一刻，柯正延心有余悸，有一种被沈亦傅勒着脖子，缓缓提起，双脚离地的窒息感。
他脸色微微发白，以至于没有回答。
等反应过来，沈亦傅已经将盛初淼搂住，他说：“时辰不早了，方才公司来了电话，说有紧急的事，实在不方便多在宅子里待，我和阿淼要先走一步，下次有时间了，再过来。”
柯正延也只得硬着头皮笑，“好，你们路上慢点。”
沈亦傅将盛初淼带到车上，她僵硬的脸也未能有半点缓和，坐在副驾驶上揉了一把脸道谢：“还好你来的及时，要是晚来一步，我的脸上可能就要挂彩了，多谢。”
沈亦傅眉头紧皱，她晃神绝望的样子，令他胸口发闷，他问：“你们聊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发展到他要动手的地步？”
聊了什么？
盛初淼缓过神来，转头去看他。
男人极为优越的外形，万里挑一，仿佛置身人群中，永远都是鹤立鸡群的那一个，而他整个人杰出的能力也是。
从一个贫民窟人人喊打的乞丐，逐渐走到现如今人人敬畏的傅爷，他无人比拟的天赋，可以让他永远不拘于一个城市，走的更高更远。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即便化解了曾经的矛盾与杀心，成为夫妻，也难以逾越的鸿沟。
“没什么。”她收回视线，自嘲笑笑。
除了这个回答，她还能说什么，难道要照实说，她与柯正延在争辩他沈亦傅今后的女人有多少个吗？
“开车吧，我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了。”
她疲惫的闭上双眼，只是半晌，也不见车子有动静，盛初淼茫然去看沈亦傅，只见他眉头紧锁，一双黑眸，紧盯着她，仿佛要从中看透什么。
那一双眸，让她心中难以言喻的复杂。
似乎藏匿着滔天的怒火，又像是有怜悯。
“沈亦傅，你怎么——”她话音未落，男人忽然欺身过来，狠狠吻住她的唇。
她的唇是颤抖的，双唇相贴的那一刻，她像是感觉到了男人压抑的愤怒，用这个吻来恶狠狠的宣泄他被隐瞒的不满，等到撤离，她已经被吻的晕头转向，喘不上气。
沈亦傅带着她的下颚上抬，凝视着她道：“盛初淼，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可怜。”
盛初淼眉头皱紧，一口气韵平，“我怎么了？”
“连内心的想法都不敢表达出来，藏着掖着恨不得让所有人都不清楚，把事情烂在肚子里，盛初淼，你不痛苦吗？”他那双黑眸像是可以穿破漆黑的夜，凌厉又冷静，“但凡你肯依靠别人一点，也不会活成现在这副样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盛初淼懵住，她的唇在颤抖，美眸看着沈亦傅。
沈亦傅，是第一个将她看破的人。
她确实死要面子活受罪，宁可自己承担所有，也不肯依附别人一星半点，不为别的，她承担不了失败的损失，她只相信自己。
“这不一样。”反应过来，盛初淼避开视线，从他手中躲开，“我只是明白，有些东西不重要，就比如我与柯正延的对话，就算说出来，也没有意义。”
“你不说，怎么知道没有意义？”沈亦傅反问。
盛初淼张了张柔唇，随后又沉寂下来，冷嘲着说：“父亲让我对于我们的婚姻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你与任何女人在一起，我也要牺牲自己来成全维护你，他一心为求利息，恨不得将两个女儿都拱手送你，来维持柯家企业的平衡，我告诉你了，然后呢？”
她双眸发红的说：“让你皆大欢喜的迎接柯千千，把她带到别墅，从今往后，三妻四妾，痛痛快快？”
这一口气说完，她浑身都在发抖，沈亦傅却愣住了，反应过来，他道：“阿淼，你在吃醋吗？”
他不敢多想，可胸口又热切的厉害。
盛初淼顿了一下，马上反驳：“沈亦傅，你自恋糊涂了，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沈亦傅扣住她的手腕，让她直视着他，绝没有逃避的机会，“如果不是吃醋，你为什么要在意我三妻四妾，在意我将柯千千接到别墅来？你告诉我。”
盛初淼眉眼闪烁，“因为我对柯正延的态度感到失望，我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大女儿，他却宁可牺牲我的婚姻，也要成全自己的利益。
让我恶心的是，他更对母亲抱有一丝埋怨，认为母亲应该理解他，与白玉茵一同伺候他，我觉得恶心！”
“那如果我也抱有这个想法呢？”
盛初淼愣了一下，旋即美眸迸发着狠意，“我会杀了你。”
“可我们只是协议夫妻，我左拥右抱，不是很正常？”沈亦傅冷静的问她。
盛初淼一时没反应过来，心却泛起丝丝密密的凉意，同时，她在唾弃自己，领不清身份。
“也对。”她平静下来，“我们之间是协议关系，你左拥右抱，实属正常，抱歉，是我冲动了。”
她眸中黯淡无光，手摸向车门开关，“我被柯正延训得脑子不清醒，我出去走一走，你先回去吧。”
逃避，是现如今最正确的抉择，盛初淼将门打开，只是还没等身子出去，一双手过来，将她狠狠摁在椅背上，同时，撞上男人赤红癫狂的眸。
“沈亦傅，你——”
“我爱你。”
突然，一切声音戛然而止，盛初淼不可思议盯着沈亦傅的眸，他竟然也在害怕，更多的是紧张。
“盛初淼。”他的手在发抖，“我爱你。”
他重申两遍，盛初淼反应过来，问：“沈亦傅，你是疯了吗？”
“你觉得我是疯了吗？”沈亦傅深吸一口气，“花了近两年的时间，陪你玩这场过家家的游戏，明明对柯千千厌恶至极，可又不得不与她逢场作戏，只为了等着你有朝一日，出现在柯家，一点一点走进我的陷阱里。”
“盛初淼，我沈亦傅从不是什么好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我肯为了你放下曾经的一切重新开始，我确实疯了，但只要想到能把你留在身边，疯一次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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