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真聪明，又被你猜中了！”
苏苏对上她的眼眸，微微一笑。
“我以为我跟他可以一直在山寨里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我没想到你们的到来，居然改变了这一切。他死了，是被你们给害死的！”
“明明是你亲手杀了他！”
南风纠正。
“你知道什么？”
苏苏仿似被戳到了痛处，歇斯底里地大喝一声。
“他知道我们逃不掉了，才将刀递到了我的面前。只有让你们看到我亲手杀了他，才会相信我是被山匪掳上山的无辜少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我，让我可以继续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我亲手杀了我最心爱的人，你们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痛么？”
“不，你们不知道，你们永远都无法理解我当时的绝望。”
苏苏摇摇头，往后退了两步。
“我有几次都想跟着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可一想到他死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又忍住了。杀了你们所有人，为他报仇，是这段时间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可惜，我还是失败了！”
豆大的泪珠，从苏苏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仿似已经疯魔。
南风听完她的故事，心里有些心疼她。
“是你们太极端了，若是你们当初实话实说，或许……或许结果就会不一样。”
“我们是山匪，你们会放过我们么？”
“不会！”元馥答得果断：“我会将你们交给官府，可能会被关上几年，但你们都不会死。”
元馥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入苏苏的耳里。
苏苏踉跄退后几步，不敢置信地摇摇头。
“不，你在骗我。他已经死了，你当然是想怎么说都可以！”
“事到如今，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
元馥的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让苏苏坚持活下去的理由，瞬间土崩瓦解。
她的眸光忽而变得晦暗无光，仿似她和他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徒劳。
本来他们在大牢里熬过几年，就可以重新在一起。
可惜，他们都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
“我心疼你的遭遇，但我无法原谅你的背叛。”
元馥的声音，拉回苏苏的思绪。
苏苏敛下脸上的所有表情，坦然地面对着她。
“从他离开我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想过要在世上独活。既然我的计划已经败露，你们要如何处置我，我都无话可说！”
“你走吧！”
元馥的话一出口，不止苏苏愣住了，就连南风也惊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元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将军，她几次三番想要加害你，你就这样放她走？”
“不然你要杀了她？”元馥不答反问：“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在安王府里与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当真能对她下得去手么？”
“属下……”
南风眉头一皱，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他喜欢苏苏，就算苏苏的心里装着别人，他也无法狠下心来对她下手！
这样的结果，是苏苏没有料到的。
她看着元馥，张了张嘴。
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元馥从她的身上收回视线，缓缓背过身去。
“锦华楼送给你了，便是你的了，我不会再收回来。只是以后你别再回安王府，我不想再看到你！”
撂下一句话，元馥转身离开了。
南风跟在元馥的身后，刚走了几步，忽而又停下来，转头看向苏苏。
“我自认为将军对你不错，还将锦华楼交给了你。不仅如此，她还帮你认祖归宗，在苏家出事以后，又让我亲自去了一趟丞相府，将你的名字移除苏家族谱。她处处为你着想，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苏苏微微一怔。
“等等，你说是她将我的名字从苏家族谱里移除的？”
“当然！”南风眼神笃定：“不然你以为苏家出事，你为何没有受到牵连？”
“我……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你跟在将军身边这么久，还不知道将军是什么性格么？她若是杀了人，恨不得闹得全天下皆知。可她若是帮了别人，却是只字不提。”
“将军对你这么好，你却背叛了她。你在做这些事情时，就没有动摇过么，犹豫过么？”
“我……”
苏苏垂下眼眸，心脏隐隐有些作痛。
她动摇过几次，可每一次，她都用了无数借口来说服自己，让自己的心变得更加坚定。
当元馥将锦华楼送给她时，她心中报仇的信念几乎就要崩塌了。
她怕再这样下去，她会被元馥给的“小恩小惠”给收买，再也无法替她心爱的人报仇，才不得不找到太子，提前了报仇计划。
苏苏的心里很乱，脑袋更是嗡嗡作响。
南风说完了该说的话，心里痛快了。
他从苏苏的身上收回视线，快速背过身去。
“将军不杀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撂下一句话，南风快步离开了小胡同。
小胡同里，只剩下苏苏一个人。
她恍恍惚惚地往回走，她不想回锦华楼。
可除了锦华楼，她已无处可去。
……
元馥回到王府，林子渊已经能坐起来了。
看见她推开门走进来，乌青的嘴扬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
“如何，可有查到谁是细作？”
“是苏苏！”
元馥来到他的身边坐下，心情明显有些低落。
林子渊闻言，神色依旧平静，并没有一点诧异。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怀疑过，但不确定。”林子渊握住元馥的手，安抚道：“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别再多想了。”
“嗯。”
元馥点点头，应了一声。
她答应得虽然快，但想要收拾好心情，还需要一些时间。
她将手从林子渊的手掌心里抽回来，缓缓站起身来。
“南风还没回来，我去后厨熬药。”
话落，元馥转身离开。
她来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打开门，身后忽而传来“噗”的一声。
元馥快速转身，只见林子渊侧倒在床榻上，地上还有一滩乌黑的血。
忽地，元馥心下一惊，快速打开门，大喊一声。
“来人，快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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