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苏素锦再掩饰，在顾觉昭这儿，她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但他并没有戳破。
二人相挽着，走到了红毯候场处。
他们并不是第一对到达的夫妇。
在此之前，已有三三两两聚集于此。
毫不意外的是，当顾觉昭和苏素锦站定的时候，人群的目光立即汇聚到他俩身上。
顾觉昭倒是落落大方。
他是商会的中心人物，早就习惯大家的注视洗礼。
举手投足依旧含有满分气质。
但苏素锦就不一样了。
纵使出门前她再怎么做足心理建设，真正到红毯现场的时候，难免还有些许紧张。
身旁的人已经注意到他们俩，识趣的，便上来和顾觉昭打了声招呼。
A城商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都是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顾觉昭对这几位公子哥的面孔还有几分熟悉。
或许都踏进过顾氏集团的门槛。
顾觉昭脸面上是官方的笑容，赞美细数落耳。
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不过是客套和恭维罢了，不用在意。
大家对于顾觉昭的出现，不怎么意外，反倒是苏素锦的身影，更牵动着他们的神经。
都说顾氏夫妇恩爱，但前几届商会，顾夫人并没有出席，也就招致了不少流言。
其中传播最广的，无非就是恩爱为作秀，顾氏夫妇实为不合。
后来的事情，也或多或少印证了此项流言。
最近，还传出了婚变的消息。
难不成，顾觉昭带顾夫人出席商会，就是为了证明婚变为假，二人感情如初，恩爱两不疑？
围观的人们猜测着，言语纷纷。
苏素锦站得笔直，肩颈舒展，像一只优雅的天鹅。
这个姿势固然好看，但也凸显了她的紧张。
顾觉昭回应了一圈招呼后，歪头低声询问着苏素锦，“感觉还好吗？”
苏素锦不动声色，“还好。”
“那就好。等会红毯就开始了，注意脚下，你的鞋跟高，别摔着了。”
顾觉昭提醒她。
苏素锦微微点了头，“嗯。”
恰逢有之前在一起打牌的太太们入场，一见苏素锦，脸上首先是讶异，接着喜笑颜开。
“顾太今儿也来了？真是许久未见了。”
叽叽喳喳，和牌桌上并无两异。
大家都是玩伴，没什么特别心思，平日里私房话也说了不少，很是亲昵。
苏素锦也就卸下了防备，微笑回应，“嗯，来了。”
顾觉昭侧目，望了一眼苏素锦后，也对上太太们，眸里像含了春水，柔声说道，”多谢太太们照顾素锦，平日工作繁忙，未能去府上，函请担待。“
一听这话，太太们都摆摆手，一副“您就别见外”的样子。
婚后的顾觉昭非但没有发福，还因为坚持健身，身材越发好看。俊美的脸庞退却了少年的青涩，增添了成熟的魅力。
对比起太太们自家的丈夫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有活泼些的，就笑谈了一句，“顾太和顾总看起来真是般配。”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着。
也有对刺绣格外爱好，识货的，尖声叫起，“呀，顾太身上这件，莫不是出自裴一海大师的作品？”
见身上的衣物被识破，苏素锦不好意思地点头承认，“是，是裴老的。”
认出的那位立即挂上了艳羡的神色，向众人解释着裴一海在刺绣行业的地位。
“裴一海，可是业界有名的大师。我想要他一张亲绣的手帕，都不知道寻到猴年马月。我若是没看错的话，顾太身上这件，可是前不久在展会上露面的——《藤》？”
顾觉昭接过了话头，”正是。”
此话一出，唏嘘一片。
不愧是顾总，连裴一海的封针之作都能寻到。
一时间，羡慕的、嫉妒的，嘈杂话语，聚散一片。
到底是顾觉昭，来商会这么多次，早就把实质看得透透的。
与旁人而言，是谈生意的恰好时机，是实现阶级跃迁的可贵机会，抑或是拓展社交的舞台。
但于他，不过就是彰显顾家的地位罢了。
这地位，靠什么显现？
显然是衣装。
别看大家其乐融融，谈天说地，实际上，私下里都卯足了劲儿，下了好大的功夫。
苏素锦之前还不知道，今儿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就发觉了太太们身上穿的，脖子耳朵上挂的，以及手上拿的，都不是简单的货色。
精致非凡，熠熠生辉。
可顾觉昭技高一筹。
无论哪一件，都比不上他选的这件，《藤》。
其精贵程度，世上绝无仅有。更重要的是，非常契合苏素锦的气质，又是纯手工打造，纵使旁人再喜欢，再有钱，也买不来。
遭外人点破，苏素锦真正体会到顾觉昭的心意。
和他一起去S城的时候，因为裴一海松口的太快，苏素锦都不能感受到购得一件裴一海原作的困难。
此时听那位太太一说，才有所了解。
临近走红毯时，那太太还凑近了苏素锦身旁，仔仔细细看了看旗袍的模样，赞不绝口，“我心心念念的东西，没想到，还真的出现在了商会现场。顾太，我真羡慕你。”
苏素锦的心暖洋洋的。
倒不是因为旁人的艳羡。
而是觉察到自己在顾觉昭心中的重要程度。
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家财万贯，要买一件衣服何其容易。
据裴一海所说，也有不少世家找寻过他，提出要购买《藤》。
但唯一成功的，只有顾觉昭。
也仅有他。
当站在红毯的出发位置时，苏素锦又不自觉抬眼望了一下顾觉昭。
单单是五官、长相、身材，三年来，苏素锦早就熟悉地不能再熟悉。
可最近，不知道为何，每次看一下，心就摆动一次。
顾觉昭生得真的很好。
无论哪个角度，都是惊心动魄的俊朗。
虽然苏素锦她承认，自己是个颜狗，但其眼光也同样非常高。
挑三拣四，挑肥拣瘦，都没有几个入了她的眼。
或许这也是她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单身的原因。
但令人畏惧的是，明明从三年前就看不顺眼的顾觉昭，怎么现在越看越顺眼。
细品还有一丝好看。
确切来说，是承认他好看。
苏素锦清楚的明白，一旦觉得某人好看，那就完了。
因为，这一刻，她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她，喜欢上了顾觉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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