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顾觉昭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那都是你臆想的不是吗？苏素锦，我可没有说过不愿承担损失，既然和你结婚，我能掏那么多，那自然也能担负离婚的后果。至于你为什么那么害怕我说喜欢你，或许是因为……”
顾觉昭一边说，一边朝苏素锦床边走。
直到最后一句，他已然贴近，直直矗立，像一具高大的完美雕塑。
“因为你怕自己离的不畅快，不自在。可是，你不是决定不离婚了吗？那我喜不喜欢你，有什么问题呢？”
顾觉昭弯了腰，对上苏素锦的眸子。
“你应该开心才对。”
苏素锦心中大骇。
她到底还是漏了马脚。
且被顾觉昭精准的捉到。
顾觉昭并没有就此放过她，反而将自己知晓的全都抖落了出来。
“你的所作所为，背后原因，都在我的眼皮底下，纵使现在不知道的，未来我也会知道。所以说，我暂且确实不明白你做个不离婚的决定是为何，但我清楚的是，这并不符合你的性格。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的夫人不想离婚了，那才奇怪吧？”
他的眼尾原就狭长，此时眯着，更显一份狡诈的色彩。
顾觉昭的五官生的恰到好处。
这也是他给人又清冷且城府极深的原因。
在苏素锦看来，顾觉昭就是一只修炼千年成了精的妖孽。
而自己就是一只还没化成人形蹦跶几天的小妖精。
顾觉昭身上的每一寸皮囊都在说：别斗了，你都不过我的。
但苏素锦偏要斗。
“你了解我？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就是不想离了，根本没有那么复杂。”
顾觉昭淡然一笑，完全不相信她的鬼话，“你最好是。”
说着，便起了身。
他还有些未处理完的工作，正准备去隔壁书房，临走前，又想起过几天的商会，就多提醒一句。
“过几天的A城商会你不要忘了，做好准备。你是第一次参加，估摸着会有许多亲眷上来招呼，重要的人员，我会让人递交名单给你，好好看看。另外……”
顾觉昭顿了顿，犹豫再三，他还是说出了让他担忧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最近是不是和妈聊了什么。出于我的立场，如果你真要往枪口上撞，连我也保不住你。”
苏素锦一愣。
顾觉昭的话意思是……
他已经感知到了？
为了不让顾觉昭看出她面皮上的疑惑，苏素锦冷冷应下，“知道了。”
除此之外，再没说别的。
见苏素锦已回答，顾觉昭也就开门离去。
独留苏素锦一个人在房间里。
也独留她一个人消化今晚得知的所有信息。
苏素锦失了力，重新躺回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脑子里头绪众多，她根本不知道从何处开始清理。
是从顾觉昭的表白开始？
还是从顾觉昭的警告开始？
苏素锦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似要把身体掏空。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失忆。
一觉睡醒，什么也记不得，只记得吃喝拉撒。
那该多好。
苏素锦翻了身，身体重新蜷缩起来。
她喜欢这个姿势，让她很有安全感。
像是回到了母亲肚子里一样。
之前在异国他乡独自念书时，苏素锦每晚都保持这个姿势睡觉。
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习惯。
但大多睡到一半，都会不自觉伸展开，因为手脚会酸痛发麻。
就在好像告诫她，过去的已经过去，回忆也只能是暂时的逃避而已。
苏素锦又开始思考顾觉昭说的话。
没想到，堂堂的顾大总裁连表白也那么富有特色。
换句话来说，是意想不到的粗糙。
这让苏素锦怎么相信？
在不了解内幕的人看来，顾觉昭这么有钱，在表白的时候，一定会将现场布置的华丽无比，再购置全世界都是限量版的昂贵礼物，选择一个恰当的时间，在浪漫的地点，单膝下跪，手捧鲜花。
一定会。
可现实呢？
现实就是刚刚发现的那个样子。
一股脑的全砸了下来。
把苏素锦都砸蒙了。
她倒不关心顾觉昭采取什么方式表白，只关心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要是真的，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实际上，让苏素锦惊愕的，顾觉昭唐突的表白还算不上第一件。
唯独他临走时说的话，才实实在在把苏素锦吓了一跳。
顾觉昭感知到她和顾妈走得近，苏素锦并不意外。
毕竟顾觉昭智商在那。
而且自己的转变也太大了。
但后面那句，他也保不住，把苏素锦惊出一身冷汗。
难道说，顾觉昭已经知道她和顾妈的交易，正在侧面提醒她什么？
不仅如此，照顾觉昭的意思，顾妈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也就是说，顾妈不是真心和自己交易，另外留着一手？
苏素锦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她感觉寒意由脚底入侵，沁透全身。
原以为做出了最好的决策，没想到，还是被人拿着当枪使，就连成为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都不知道。
但，顾妈到底留的是什么心思呢？
另外，顾觉昭的话，确实可以相信吗？
他是如何得知的呢？
一大串问号从苏素锦的脑海里升腾了起来。
导致她这晚睡的都不是很好。
不仅磨牙，还梦话，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把睡在沙发上的顾觉昭也吵得频频皱眉。
不出所料，第二天早上，顾觉昭干净的眼下徒生了两颗大大的黑眼圈。
苏素锦却除了没有休息充足的疲惫外，看不出别的什么。
见顾觉昭不是很精神的样子，她立即来了劲，率先打开了话匣，“哟，顾总，您这是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苏素锦不提还行，一提顾觉昭就来气。
大早上的，原本就带着起床气，苏素锦这波纯属就是送人头的操作。
“我为什么这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顾觉昭换了正装，一丝不苟地对着落地镜打理，脸上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像是一块千年的寒冰。
他回头，对上苏素锦窃喜的眸子，“不知道某人，原来睡相那么差。我还想问问你，口技是从哪位高人那学的？”
苏素锦一愣，继而反应过来顾觉昭讽刺的是什么事情。
不就是磨牙吗？
还口技！
顾觉昭真是好口才，真会说话！
苏素锦一噘嘴，摆了个鬼脸，“你才知道我睡相差啊？怎么，就是差，你有本事让我变好啊？”
没曾想顾觉昭立即答应了。
他肯定地点点头，“好，你说的。既然你有求于我，我也就勉为其难的应下，帮助夫人，改善睡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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