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语姬也依着他，给他夹了一大碗递了回去。
“谢谢哥哥。”
卫楚程只闻了一下就皱起了眉，那道恶心的气息仿佛通过鼻腔直接进入了他的五脏六腑，搅的他不得安宁。看看慕语姬在那儿吃这道菜吃的欢喜，不由问道，“这菜甜的发齁，哥哥怎么还吃得下。”
邻桌听见一阵舒心，齁着了吧，也尝尝我们的滋味，要不是心疼饭钱，我们早就走了。
“你觉得太甜，我却觉得甜的刚好，温热正是入口的好时候。”说着慕语姬又吃了一大口。
卫楚程也吃不下了，他不喜甜食，小时候舔一口糖都能让他恶心半天。
卫楚程扫视了眼一桌子的甜食，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慕语姬会喜欢这个味道，只能放下筷子，往后倚靠在椅子上，看着慕语姬吃的开心，目光难见的温柔，刚才的恶心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面前的糖食也变成了美味佳肴，刚才还耷拉的嘴角不自觉的带上笑意。
“饱了。”一语毕，慕语姬终于放下了筷子，舔了舔嘴边糖的残渣，一点儿都不想放过。
“哦？哥哥这就吃饱了，还剩了这么多呢，哥哥要怎么办？”卫楚程扫了眼一桌子的菜，每一道菜就只被吃了一两口而已。
“最近不是闹虫灾么，那么多难民涌入，不如分给他们了。”
因为闹虫灾，粮食价格飞涨，范阳有的酒楼直接倒闭，还开着的价钱也是以前的四五倍之多，慕语姬这一张口就花出去了这么多银子。
小二也是惊了一下，只想说人傻钱多，人家有这银子，他怎么连打赏都没有，不由懊恼是不是自己哪里没伺候好，下一次一定要表现的好一点，努力挣赏钱。
有时候跑堂的伺候客人要伺候好了一个月的赏钱比月钱还多。
“哥哥真是个大善人，弟弟最崇拜的就是哥哥了。”卫楚程适时冒出星星眼，不遗余力的夸赞。看着慕语姬的眼神就真真儿的是弟弟看自己从小到大都崇敬的哥哥，如果去除掉眸深处不易察觉的执念的话。
慕语姬纸扇轻摇，对卫楚程的吹捧很受用，红纹石手链轻晃，一副潇洒模样走出了酒楼。
邻桌那人听了他们两个一中午的对话，到现在还没走，终于看到了最终章，不由感叹，“没想到竟是个善人，现在这个粮食价格还能故意多点了菜分给难民，难得，难得啊。”
卫楚程走在后面正好听到，心里好笑，不过是她想吃的多，每样都吃一点，最后吃不了剩下的罢了。
常人吃糖有一定量，多了就会腻，慕语姬却能将糖当饭吃，一顿吃到饱怎么都不腻，生下来就像个糖罐子。
这一点也一直让卫楚程很头疼。
慕语姬身体向来不好，不能吃太多糖，平日里他都管制的严，今日好不容易两人出来逛个街，卫楚程不想惹慕语姬不开心，也就随她去了。
“居然还有卖糖葫芦的。”慕语姬刚出酒楼就听到大街上有人吆喝，扭头一看就看到了通红的糖葫芦。
说着就径直往卖糖葫芦的方向走去。
“老伯，糖葫芦多少钱。”慕语姬眼神都黏在糖葫芦身上了，眼中只有那片粘着糖汁儿的红。
“一两银子一串，都是刚做好的，新鲜着呢。”老伯见终于有生意来了，喜笑颜开忙上前推销。
“一两银子？平常也就一文一串，翻了一千倍，你这价抬的太高了吧。”卫楚程道。
老伯叹了口气，皮肤干裂粗糙，脸上的皱纹都凑到一起，遮住了脸本来的样子，身上衣服破旧浆洗的发白，看起来也算是干净。
“实在是最近日子难过啊，虫灾闹的我家今年根本没什么收成，我家里还有五个孩子和我的老母亲，粮食现在这么贵，普通老百姓根本买不起，这点山楂就算留给我的孩子也吃不了多久，我儿子就告诉我让我继续做成糖葫芦来卖，而且要卖一两一串，他说总会有人买的，我也是昏了头了，实在没办法，才听我儿子的话出来卖，再不带东西回去我五个儿子就要相继饿死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慕语姬有些惊讶，“你说是你儿子让你卖的？”
“是啊，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但我也是想试试，家里实在是没办法了啊，你说这他就跟我儿子说的一样万一有人买了呢，唉。”
“你儿子为什么确定一定会有人买？”慕语姬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唉，也许他就是饿极了，小孩子胡乱说话，却被我当真了，一上午了一串都没卖出去过，我马上就收拾收拾回家了，回家再去看看地里还有什么能吃的，附近的野菜都挖没了，我得走远点去找找。”
“老伯。”慕语姬突然叫住要走的老伯，“我能不能问问您儿子多大了？”
“哦，他是我二儿子，叫狗剩儿，今年十三了，没上过学，我也知道他平常的时候都让着弟弟妹妹，自己经常吃不饱，看着跟七八岁一样，我家附近住着个武学先生，开了个武学堂，他喜欢练武，可是我没钱学不起武学堂，他就经常偷跑过去顺着院子篱笆的缝隙偷偷的看、偷偷的学，有时候被武学先生发现了就揍的一身淤青回来，有一次骨头都打断了，没钱看病，差点就那么去了，还好老天有眼，捡回了一条命，就是右腿留下了残疾，你看，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得走了，得走了......”
慕语姬听完若有所思，突然道。“老伯，你这些我都买了。”
“什、什么？！”老伯震惊，不可置信，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真的被他碰到了么，“公、公子，您、您是说您要把这些全买了么？”
慕语姬一甩手把银子给老伯，“稍后送到阔刀门王门主的府邸，给他家大小姐王小湖，就说是她未婚夫送的。”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真是个大善人，好人有好报，公子以后一定会走好运，走大运......公子救了我全家人的命，我替我全家人感谢公子！”老伯说着就要跪在地上给慕语姬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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