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痛哭之后，竟满脸失神。
她瘫坐在马车之中，看着死去母亲发呆。
她的眼神空茫，毫无神采，仿佛一句失了灵魂的傀儡一般。
萧慕情推了推满脸泪痕季染，发现眼前女子毫无回应，她也不犹豫，一巴掌打在了季染的脸上，那一巴掌极重，仿佛惊雷落在了平原上，将朗朗晴天撕开了一道豁达的口子。
“季染！”萧慕情猛地叫季染的名字。
她看向萧慕情，眼中依旧没神采。
“王姨娘已经死了，但，你要活着！你要为她活着！”萧慕情再次开口。
这一瞬间，季染的眼中突然有了光。
她看向自己那满身伤痕的母亲，又看向萧慕情。
“对，我要活着，我要为我娘活着，我要向那个女人报仇！我要让她和我娘一样，被千万箭矢穿透，死无全尸！”她猛地醒转过来。
眼中满是怨恨怒火。
她散发着勃勃的生机，和原本如无魂傀儡一般毫不一样。
“我们要离开这里，赶快回到王府。”
“对！我要赶快回到王府，找那个女人报仇！”
季染脸上露出一丝嗤笑。
她状似疯癫一般，喃喃自语，眼中满是血丝，而下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
“啪！”
又一个巴掌打在了季染的脸上。
此时的季染终于冷静了下来。
“你不能报仇，至少，不是现在……”
“那我娘就白死了吗？我就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当这件事情仿佛从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这么毫无所谓的生活下去吗？萧慕情，我娘，是为我而死，也是为你而死！她保护了，我也保护了你！”
季染死死抓住萧慕情的手臂。
“我知道……”
“但你却不让我报仇！为什么？为什么？”
“你回到王府要做什么？”
“我要杀了凌霜华，我要用匕首刺穿她每一寸皮肤，我要让她感受我母亲的痛苦！”
“你不可以。”萧慕情的言语，是如此冷漠。
“为什么？”
“她是王爷的宠妃。”
“我也是。”
萧慕情摇摇头：“那不一样。你只是王爷一时的宠妃，而她，会在王爷身边很长很长时间，长到王爷都已经忘了你，她还会继续留在王爷的身边。”
“我不在乎！”季染眼中血红。
“你若杀了她，便会失去王爷的宠爱。”萧慕情继续说道。
季染惨淡一笑：“我根本就不在乎那所谓的王爷，我在乎的，只有王妃之位。我成为王妃，将会光耀门楣，光宗耀祖，我会在所有曾经嘲笑我是妾氏所生的人穿着王妃的衣服，告诉他们，他们狗眼看人低，即使我是妾氏所生，也比他们厉害百倍千倍！但如今，我已经不在乎这所谓王妃之位了……我只想要凌霜华，死！”
萧慕情摇了摇头：“你杀不了她的。正因为她是王爷所爱，所以王爷不会让你杀她的。更何况，她是天下闻名的医妃，她有医术傍身，你无法接近。”
“我不怕，我愿意豁出性命，和她一块赴死！”
“但你豁出性命，也未必能够杀得了她。”萧慕情摇了摇头，“如果，你还未杀她，你却死了，你甘心吗？”
“这……”季染犹豫。
“若你能杀得了她，我不劝你，可你杀不了她，我自然只能劝你从长计议。”萧慕情语重心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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