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倾宇沉声问道。
季染还是原来的回答。
“我只是为了完成母亲心愿。”
见她冥顽不灵，萧慕情突然开口道：“王姨娘为什么会引火烧身，是为了不让腿上的痕迹被人看到，坐实她与旁人私通之实。”
她说话声音极轻。
此时关乎王姨娘、相府、王府颜面，若传扬出去，王姨娘与季染便无法在帝京中立足了，非但她们会被责罚，连相府、王府都会被连累，甚至会累及萧慕情。
所以萧慕情说话声音很轻。
轻到其他人都听不到。
但又足够重，重到每一个声音，都能传入季染耳朵里。
“但她做些事情，仅仅是为了她自己吗？何尝不是为了你这个在王府之中做侧妃的女儿。她肯为你冒着死的危险，可你，却要杀了她……”萧慕情淡淡说道。
她声音很轻，可季染却大声指责道：“分明是她怕自己的事情，被爹发现，所以才点燃了自己，好烧毁自己身上的胎记，不让别人发现！”
萧慕情扶额。
真是带不动。
她努力不让旁人知道其中关窍，可季染却因一时激动将此话说出。
这时屋子里不单单有苏倾宇、萧慕情、百里靖等几人，还有的，是护卫、侍女……
前者能稳住口风，可后者却不一定了。
“她若是被发现胎记，被相爷发现她之丑事，又如何呢？”萧慕情反问道。
“爹……爹会休了她！”季染回答。
“是啊，不过是休了而已，以姨娘本事，这些年必然攒了不少金银，若被相爷休了，还是有无数金银傍身，离开帝京后，寻一处无人认识的地方，买下几个商铺，买一栋宅院了此一生还是容易的。”萧慕情淡淡回答，“可她却选择了最危险的方式，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姨娘被相爷所爱，相爷舍不得将她浸猪笼。
所以她这些年才敢和男子欢好，毫无拘束，正是因为有着相爷宠爱，有恃无恐。
她纵使被发现偷情，也不过被休而已。
可现在，她却宁可冒着被烧死的危险，也要烧掉自己身上的胎记，烧毁与男人偷情的证据，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面子。
是为了季染的面子。
季染如今乃是承王侧妃，她不能有一个犯了七出之条的母亲，这会让自己的女儿在王府之中抬不起头来。
王姨娘或许是个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但她对自己的女儿，却掏心掏肺，舍生忘死。
但她的女儿，只希望她死，唯有她死了，这一切，才会被埋进土里，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王姨娘一片真心，在季染这边，却成了一片狼藉。
她为女儿着想，愿意豁出性命，而她的女儿，却是真的，要她去死！
苏倾宇见季染一副失神模样，便知道她已无法辩驳，此时尘埃已定，苏倾宇也不想再留在此地。
他站起身，对着周围人说道：“今日所发生事情，决不许让外人知道，否则，乱棍打死。来人，将这男人拖出去，杖毙！将王姨娘，送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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