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弃走到陆源面前，只有眼睛处开了狭长两条细缝的面具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小兄弟故事说得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手底下做事？日后等我拿下高丽，你也算是半个开过元勋！”
觉得被耍了，心头有些恼怒的海盗不爽道：“还是石岛主大气，若是我的话，恐怕早就把这小子扔到海里喂鱼了，哪里会给什么职位？”
脾气火爆的大力海牛更是激进道：“石岛主，小子不愿意的话我来帮你把他切碎！”
石不弃没有回应，只是一张实质面具静静的对着陆源。
陆源当然不可能答应，但又不想直接回绝，便反问道：“岛主说我说得故事，可有什么证据？”
石不弃道：“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海盗王，我等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能够在海上发大财的只有大明海军，你觉得一个莫须有的海盗王，能够积攒比大明海军还要多的财富吗？”
“不，你们的见识还是太少了，这片海域限制了你们的思维，罗杰确有此人，宝藏更是确有其事。”
陆源说完走到篝火处抽出一根烧了一小半的木棍，往地上一戳熄灭火焰，这一次，他决定装一个大哔。
木棍在地上划过，很快就勾勒出一副简陋的世界地图，然后在其中一小块代表渤海的地方轻轻点了一下。
“这里就是我们的位置，这个小半岛就是高丽，这里是大明，你们大部分人究其一生也只能在这一块海域转悠而已，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呢？就连大明海军也不过探索了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这个世界那么大？”
莫说是海盗们，老黑姚德亮同样震惊，唯有对面的石不弃依然云淡风轻。
“你说得没错，听说早前有个意大利叫做麦哲伦的来说过，大明海军才因此多次下西洋，但我不认为这和你说得罗杰有什么联系。”
这倒是个有见识的，怕不是一般海盗，也对，妄图掌控高丽的海盗，又怎么可能真的没见识呢？
陆源心略微一沉，然后继续忽悠起来。
“问题就出在这里，外邦人的国家距离我们路途十分遥远，为什么他们还会不远万里建造无敌舰队在海上远行呢？他们难道就不怕会迷失在茫茫大海中吗？”
陆源停顿了一下，那些海盗的脑子里自然把这件事和刚才提到的最多的一个词联系到了一起。
“是为了宝藏！”有人脱口而出。
“没错，是为了财富，但不仅仅是宝藏！”陆源见有了“捧哏的”，赶紧接过话茬。
“外邦人的舰队无敌，便是罗杰的舰队也敌不过，罗杰的那点宝藏，甚至连外邦人在其他地方搜刮到的财富的万分之一都不到，正是这天大的财富，导致他们疯狂的组建舰队远征世界各地！”
“这也正好证明了，海上的财富远远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多，还要大！”
大力海牛很是不爽，碍于石不弃只能问陆源道：“罗杰这样的海盗都没了，我等面对比外邦舰队更强大的大明海军，岂不是以卵击石？你这不是暗示我们不得好死吗？”
“你活了那么多年，不是也没被海军抓到吗？”陆源嘲讽道：“而且，那罗杰本应该潇洒一生，但上百艘大船给了他与外邦海军对碰的信心，他要掠夺那些人的财富，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嘶！真是太可惜了。
几乎所有人都站到了罗杰那一边为他可惜，只有石不弃依然木然平淡。
“你怎么知道外邦舰队赚到大量财富的？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嘁，你还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海盗？你没有截过商人吗？他们是为什么甘愿承担风险出海经贸？怎么赚的钱？别得不说，外邦运进来的香料就有寸香寸金的名声，你说赚不赚钱？我们大明拿着廉价瓷器就能从外邦换来大量金银，再以极低的价格购买当地特产，拿回来出售就能再赚一笔，两头出售，赚钱比抢劫还要快百倍！”
“胡，胡说八道，哪有做生意那么容易的？而且商人低贱，劳资才不会去经商，那不是海盗！”大力海牛似乎有些心动，反驳起来都有些磕磕碰碰。
“我不是让你去经商，我只是说给你听他们怎么赚的钱而已。”
陆源摊了摊手，又在地上点了几个点。
“我们以现有的商路为例，如果一件陶瓷需要花一两银子购买，运到那边就能售价百两，用百两在当地购买香料，回来之后以百倍价格出售的香料，便会赚到万两！”
“兄弟们，我们一艘船，怎么着都能装个千儿八百件陶瓷的吧？你们说是不是比抢来得容易？是不是就从大海上获得了宝藏？”
大部分海盗已经开始眼睛发红喘粗气，恨不得当场就行动起来。
但明眼人思考一下还是能够明白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赚到大钱的。
来回成本，外加船只空间有限，若是如陆源那般，莫说香料难以运回出售不说，银子恐怕都够这船吃一壶。
若是没有无敌的舰队，或者是和当地土著势力达成协议，几只船很容易就会被当地人黑吃黑，这也是需要实力来保证的。
饶是如此，这也已经达到了陆源的目的。
他就是要将扬刀大会搞乱，若是因此而让那些土匪改邪归正，甚至是走上为大明开拓海外市场的道路上，那陆源此举可算是功德无量了。
成了最好，不成也无妨，举手之劳，左右不过是吹吹牛而已！
此时陆源恨不得叉腰，现在他是小母牛倒立——纽币冲天！
而唯一让他有些不安的是，这位如姓一样稳如磐石的石岛主，除了最开始之后就一直没有打断自己。
他不信石岛主全信了自己的鬼话，可是他为什么让自己顺利的捣乱呢？
就在这时候，石不弃终于再次开口了。
“你果然是个人才，我这边有更好的房间，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换房？”
陆源颔首：“恭敬不如从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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