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晴是真的被吓到了，赶紧又推了推霍景渊，“霍大哥，你别这样……”
可能是着急了，她是眼眶有些红，甚至染上了几许潮湿，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霍景渊怔了怔，半晌，他哑着嗓子问：“弄疼你了？”
乔若晴别过头没再看他，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还带着哭腔，低低的：“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说话的时候，她鼻子一吸一吸的。
霍景渊的心里就像是被扎了一把锋利的刀子，也不给他个痛快，扎上了就不准备取下来似的，只是拔出来一点，又重重的往里捅一下，再拔出来一点，再捅一下。
疼得他好像都快死掉了。
“对不起……”
霍景渊指腹碰了碰乔若晴已经湿润的眼睫，螺纹上沾了些许水渍，“是我不好，你别哭……”
“你起来……”乔若晴继续吸着鼻子，委屈得像个小朋友。
霍景渊不敢违背，赶紧从她身上爬了起来，还规规矩矩的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
他一起来，乔若晴就像是被禁锢了多久，猛地翻身爬起来，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脑袋深深的埋在膝盖里。
霍景渊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心里那把刀子又开始不停的重复那个动作：拔出来，捅进去，拔出来，捅进去……
他的胸腔好像只剩下了血，心脏好像没有了生命，就连那一下又一下的心跳，也不过是那把刀子的动作产生的错觉，让他误以为自己还活着。
从小到大，霍景渊做事情都有规划，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让自己后悔的事。
可是这一刻，他是真的后悔了。
是他太冲动了，他不该那么控制不住自己……
“对不起……”霍景渊一向觉得说这三个字最没用，可是现在，除了这个，他却根本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乔若晴一直缩在角落里，许久都没有动，霍景渊就守在她身边，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说点道歉的话，后来就什么都不说了。
因为他注意到，好像每次一听到他的声音，乔若晴的肩膀都会瑟缩一下，好像是在惧怕着什么。
他不想看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忍心。
所以只能什么都不说，就那么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直到门铃声传来。
在沙发角落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的女孩突然抬起了头，红红的眼睛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快十二点了，应该的王伯来送午饭了。
她双手撑在沙发上，脚刚塞进拖鞋里，肩膀就被一只手有力的按住，抬头一看，是霍景渊。
男人已经站了起来，垂眸看着她，表情有些复杂，“我去吧。”
然后也不等乔若晴回答，自己就迈动长腿，去了玄关。
乔若晴于是又缩回了沙发的角落，却没有把头埋进膝盖里，而是一直盯着霍景渊的方向。
隐约间，她听见了王伯跟霍景渊的说话声，好像是王伯询问霍景渊的手是怎么回事，又问了她的情况。
可能是怕王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霍景渊撒了谎，说她去洗手间了。
王伯也没有多问，嘱咐霍景渊好好养伤，又说乔若晴不太会照顾人，希望他不要放在心上，然后就走了。
霍景渊拎着食盒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女孩小小的一只，缩着身体看着他，一双薄薄的唇紧紧地抿着，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防备。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他从来没有想过，乔若晴居然会怕他，会怨他。
哪怕以前只要两个人的距离稍微近了一点，乔若晴就会躲他好几天，但是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全是埋怨和惧怕。
就好像他是会食人的魔，下一秒就会把她拆骨入腹。
左胸的痛感比起刚才，似乎更加剧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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