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倏地阴鸷了脸色，看着顾凯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利刃，随时随地能够将顾凯的皮肉撕裂！
顾凯得意地笑，手指头慢慢勾紧了扳机。
“啊——”突然，一声惊呼从身后传来。
被顾言转移到身后守护的初九，紧紧盯着顾言的腰部。
那里，还插着一把匕首。匕首四周的衣服，早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一大片的红色，因为最开始的血液流得太久，已经干涸。新流出来的血液在上面流过，留下一道道血的印痕。
初九颤抖着手，在触目惊心的红色上摸了摸，手感粘稠还有点凉，又有点温热。
隐隐约约，空气中还有一股血腥气。
“言，言……你怎么了，你受伤了？”终于惊回心神，初九就被眼前这诡辩的情况给深深刺激了。
她的瞳孔不停放大，急切地一把抱住顾言，却惊愕地发现她的手再次触碰到一股熟悉的粘稠感。
但是，顾言的伤在后腰，肩膀……肩膀，难道也有伤？
初九心中一惊，猛地抽回手臂，立刻看到手掌心上又多了一片嫣红。而且血迹很新，手掌心刚刚沾染的血迹，有几个地方还挂着血珠。
“言——”初九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九儿，你没事吧？”听到初九熟悉的声音，顾言心中的大石反而落地了。
比起他的伤，他更在乎的是初九的心理状态。他多怕她又被梦魇的回忆击败，再次失忆，再次忘记他。
宁愿他抱着她死去，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被心爱的人遗忘。
“言，我……你……”初九焦急地就想绕到顾言身前，却被他一把搂住，仅仅固定在他的身后。
初九只愣了一秒，立刻明白，顾言这是在用他的血肉之躯为她挡住一切伤害！
“言，不要……”初九紧紧抱住顾言的胳膊，拼命挣扎。
可是他的力气，还是大的惊人。她不管怎么挣扎，都逃脱不开。
初九急了，眼泪大颗大颗顺着眼眶往外滚落：“言，我不要……你会死的……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保护，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言……”
“乖。我没事。”听到初九的哭声，顾言眼底闪过一抹怜惜和柔情。
然后他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看着顾凯的眼神越发犀利，就像是等待狩猎的猎豹一样，让人不寒而栗：“顾凯，你觉得你还会有胜算？”
“当然，我……”顾凯眼底突然迸射出一股凶光。
“别动。否则，我真的会一枪打爆你的脑袋。”突然一声不输给顾言的冷冽女声，从顾凯身后传来。
紧接着，他就觉得脑袋上多了个硬梆梆，冰冷冷的东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枪指着脑袋，顾凯乖乖举起手，做投降状，“不过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Mei，是不是你？”
“耳朵比狗还灵。”Mei将顾凯手中的枪夺过来，卸下子弹后随手丢到房间最里面的角落。
然后她举着枪，一点点从顾凯的身后，移到他面前。
位置上，刚好用她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顾言的。
“Mei，又见面了。上次，你为什么不告而……”顾凯脸上的笑意慢慢转变，最终定格的画面是一张看起来宛若新生婴儿一样无害的天使面孔。
Mei的眼神一阵闪烁：“天使的面孔，恶魔的心。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顾凯，恶魔是应该下地狱的。”
“没有你的地方，哪里都是地狱。Mei，回来吧，回到我身边。”顾凯突然向Mei伸出手。
“别动！”Mei突然大声呵斥。
顾凯的手臂一僵，诡异地停在半空中，看起来像是安装的金属义肢。
Mei冷冷看着他，然后一步步后退到顾言身边：“抱歉，我来晚了。”
“我说过，24小时贴身保护初九。”顾言的声音真的不重，但是口气中的责怪，却像是从雪山吹来的暴风雪。
顿时周围的空气都极剧下降，冷得连顾凯都有点心里发怵，头皮发麻。
“抱歉。”Mei一句解释都没有。
顾言的眼底离开罩了一层冰渣，正要说什么，忽然就听到顾凯阴阳怪气地奸笑了两声。
“Mei，顾言这么不尊重你，你干嘛还提他卖命？你想要的，我双倍给你。你过来帮我吧，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顾凯看着Mei，眼神努力做到真挚，深情，“我怎么也忘不了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光。那个时候的你，笑容多灿烂……Mei，只要你回到我身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好。你去死。”Mei冷哼了一声。
顾凯愣了愣，旋即咧嘴哈哈大笑：“让我死？如果我死了，你就真的会回到我身边？”
“当然。”
“好，那我去死。”顾凯突然发疯地把藏在里怀口袋中的匕首拿出来。
他深情凝望着Mei，然后在她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目光下缓缓拔出匕首，将锋利的刀刃对准了他的胸口。
“Mei，你一直问我到底是小风重要还是你重要，我到底有没有爱过你，我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其实我上次就想告诉你，但是你走了。那现在我告诉你……”顾凯把匕首朝着自己的心脏处压下，眼看着就要刺穿了胸口的西装外套，然后一点点深入中，“我对小风，只有迷恋。而你，才是我愿意牵手一辈子的人……”
话落，他猛地将匕首往心脏狠狠压下去。
“不要——”Mei的眼睛顿时直了，将手中的枪直接丢到地上，对着顾凯就扑了上去。
几乎在匕首要整个吞入顾凯心脏的瞬间，Mei冲到了他身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往外一拉，就把匕首带了出来。
血，也一起飞溅出来，喷了Mei一脸。
Mei愣了一下，突然低头看向掉落在地的匕首。刀刃上，沾染了一丝血迹，看深度大概1cm左右。
“真傻。”Mei将匕首远远踢开，随后就发现刚刚情况太紧急，她用力过猛，把顾凯的手腕给拽脱臼了，“你的手腕，这么疼为什么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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