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娘是被孩子的哭闹声吵醒的。
屋子的门窗都关着，房里很暗，她起身打开窗隔，窗外透出鱼肚白的天色。
院子里传来邓氏的声音：“这都什么时辰了，水缸的水都要用完了，二哥还不起来去挑水。”
蔡氏在哄着哭闹的女儿，抱着她走来走去，故意走到偏房附近说：“兴许是累着了起不来了呗。”
邓氏把水勺扔得咣当响：“那怎么办，有水做饭等会就没水洗碗了。”
“洗碗没水关你什么事，左右现在是二弟妹的事儿了。”
蔡氏昨日回娘家，用毛驴拉了两袋麦子粉回来，在邬家顿时地位高涨，吃饭时一家子都捧了她跟她娘家几句。
就二房的一声不吭，蔡氏心里记着呢。
千金小姐又怎样，娶了千金小姐又怎样。
还不是要靠她才能吃得上麦包子。
房里的绾娘抿紧了唇线，邬二郎到底去了哪？
她要不要告诉她们，二郎不在房里呢？
正在她想要不要出去时，院子里又响起蔡氏的声音:“咦？二郎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一大早的去哪了啊这是？”
接着是邓氏扬起的声音:“哎呦呦，二哥你这是去打猎了啊？打到这么多猎物！”
一阵惊讶的喧闹声伴随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绾娘拉开门望出去，就看见邬二郎用长矛挑着几只兔子野鸡回来。
看到绾娘起了床，邬二郎没理蔡氏和邓氏的问询，把猎物放到房外的墩子上和绾娘说:“今天要回门，待会把这些带回去给义父义母。”
他没有钱，置办不起礼品，只能打些猎物做回门礼了。
绾娘眨着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墩子上猎物，野兔和野鸡俱绑了草绳，都还活着。
抬眼看到邬二郎眼底的青色，心里明了。
“你昨夜没睡就出去了？”
“嗯，呃……”刚想点头的邬二郎想到她昨日才跟他说要劳逸结合，马上转了口型:“有睡，醒得早就进山了。”
绾娘怀疑他在说谎。
邬二郎回避她审视的目光，转身拿了块大砖头，压住绑猎物的粗绳头，免得野兔野鸡挣扎吓到她。
处理好猎物去看水缸，发现没水了，回头跟绾娘说:“等会再洗漱，我先去挑水。”
利落的挑起水桶，快步出了院子。
蔡氏站在厨房门口啧啧两声:“二郎居然真的把华家当亲戚，辛辛苦苦半夜打猎去讨好人家，对亲娘都没这么上过心呢！”
“什么上心？谁上什么心？”邬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三个儿媳都在院子里，淡声问道。
拿着烧火棍的邓氏连忙指给她看:“二哥去打猎了，打到好几只野兔野鸡呢！”
邬老太太看到墩子上被绑着的猎物，顿时眉眼舒展，真的有好几只呢！
吃一只，卖几只，今天又有钱收了。
没等邬老太太想好做红烧兔子还是炖野鸡汤，蔡氏就泼了她一瓢冷水。
“二郎说，今天要回门，打得的猎物是要拿去孝敬华家的。”
“什么？回门？回哪门子的门？”邬老太太陡然看向站在房门口的绾娘，目光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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