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琉玉耸耸肩，面上仍旧是漫不经心。
对面的掌柜，面色却陡然大变，再次确认道：“您真的是顾府的人？”
看着掌柜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苏琉玉也开始有些紧张了。
回想起在府中时，顾衍再三叮嘱他，外面不安全，顿时，苏琉玉心中的警戒值直接拉满。
“是顾府，不是顾府的人又如何？你这人怎的这般啰嗦？”
许是苏琉玉的眼神过于冷冽，掌柜这才反应过来，他似是有些吓到苏琉玉了，这才陪着笑道：“姑娘莫要误会，小人的意思是，若您是顾府的人，就不必付钱了！”
“为什么？”苏琉玉瞪大了眼睛，“难不成，国师爷能将你吓得钱都不赚？”
“那倒不是，”掌柜的连连摆手，“只要姑娘回去，多夸两句我们店里的料子，哪怕能供给顾府下人料子也是可以的。”
“这我做不了主。”
弄明白店主的意图，苏琉玉拒绝的十分干脆。
然而掌柜的仍旧不死心。
“只需要姑娘说两句好话，以后，姑娘来我这里买衣服，统一半价！”
手中的裙子样式的确好看，苏琉玉舍不得掏钱，但也舍不得将它放下。
见状，掌柜的急忙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今日这衣服，姑娘且先穿着，就当交个朋友。”
“真的？”
“真的！”
这两个应答的字，苏琉玉看的出来，掌柜的是咬着牙回答的。
抿唇笑了一下，苏琉玉兴高采烈的拿着衣服，上里面去换装。
果然不出意料，这件衣服虽是水红色，样式却仿佛为她量身定做。
苏琉玉本就生的貌美，如今配上这一席红裳，更是美得举世无双。
“好看！”掌柜的夸赞的十分衷心，“这衣服，天生就是为姑娘准备的！”
思索片刻，苏琉玉拿出荷包，递给了掌柜的。
“其余的先记着，这两日我再来还钱。”
“不必不必！”掌柜的连忙拒绝,“说好的送给姑娘，怎能言而无信呢？”
“可……无功不受禄啊！”
眼珠子一转，掌柜的开口说道：“ 姑娘真想付钱？”
虽说心里有些不乐意，苏琉玉面上还是点了头。
“拿了你的衣服，自然是该给钱的。”
“不如这样……”
店主压低了声音，离苏琉玉更近了些。
“姑娘生的如此貌美，不如在我这喝杯茶再走。”
“你想干嘛？”苏琉玉更紧张了，“我告诉你，我可是顾府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心知苏琉玉会错了意，掌柜的急忙解释，“您是国师府的人，我当然不敢乱来！”
“算你识相！”冷哼一声，苏琉玉才问道，“那你让我喝茶是什么意思？”
“姑娘得穿着我家的衣服，在外间坐一会儿。”
“就这样？”
苏琉玉一脸怀疑，掌柜却一脸笃定。
“就这样。”
看看手里的衣服，再看看明显不够鼓的荷包，苏琉玉最终还是咬牙点头。
“行！劳烦掌柜的给上壶茉莉！”
“好嘞！姑娘且等着，我这就去拿！”
说着，老板屁颠屁颠的，竟然自己亲自去泡茶了。
摇了摇头，苏琉玉挑开帘子，自己坐到了外面等待。
没想到，她刚一坐下，就有姑娘过来。
“这位小姐，你这件衣服在哪里买的？”
“就在这里。”
苏琉玉刚回答完，姑娘便急匆匆的一躬身道：“多谢！”
随即转身便去了柜台跟前。
“那位小姐身上的红衫可还有？我要一件！”
姑娘的声音并不算小，这一嗓子下来，更多了几个顾客看向苏琉玉。
一时之间，苏琉玉有些不自然。
她总算知道掌柜让她坐在这里干什么了……
这不是免费当了一把模特吗！
等到掌柜的烹了茶来的时候，柜台前早已熙熙攘攘，仔细一听，九成的人，竟然都是要这件红衫。
匆忙将茶水放下，掌柜随口说了一句，“姑娘请自便，若是还想要些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掌柜的……”
苏琉玉的呼喊还没出口，转眼间，掌柜的就挤进了人群。
“各位夫人小姐，若是要那边那位姑娘身上的衣服！”说着，掌柜的还朝苏琉玉点了点，“请跟我来这边，咱们这件衣裳原价五百两，现在折扣三百五十两！先定先得！”
店里的气氛本就热烈，大半要红衫的人，更是冲着苏琉玉的上身效果买的。
掌柜再这么一吆喝，众人更是不得了，纷纷拿着银子就扑了过去。
“慢慢来！一个一个排好队！大家都有份儿！”掌柜的笑得嘴巴都要扯到耳后根了，看的苏琉玉一阵无语。
但既然答应了人家要喝完一盏茶，苏琉玉还是继续坐了下来。
只是看着看着，苏琉玉目光逐渐凝重。
有几位夫人小姐，不知是不是错觉，苏琉玉总觉得，这几人竟是越看越眼熟！
但更让她揪心的是，她死活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几个人。
素白的手指敲击在沉沉的木桌上，在忙乱的店里并不显眼。
但苏琉玉这这般美人的目光，定定的看向某处时，自然有人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看。
“那位姑娘，总是看这几个夫人……”
“嘘！万一被她们听见……”
有人议论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鉴于店里的嘈杂，苏琉玉只能勉强听清一小部分，但这根本不妨碍她了解到，那几个人夫人不好惹。
不动声色挪开目光，全当自己方才只是发呆而已。
方才，她看见了一位夫人身上的令牌。
她曾偷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在又逢春。
刻意将身子前倾了些许，可惜的是，这几位夫人仿佛确实是厉害角色，这么多人，竟然无人胆敢大声议论。
一盏清茶下肚，苏琉玉再也没听到什么消息，这才起身向人群走去。
不等有人提醒，众人就为她让开了道路。
这般美貌无双，气质夺目的女子，仿佛天生就该受众人敬仰一般。
直到走到掌柜面前，掌柜的还在忙着数钱。
“这位姑娘，定金五十两银子！您是现钱还是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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