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面无表情地冷笑：“我一直都坐在这里，你扬言要耗死我，我腕骨也被你弄碎了，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在你眼皮子底下做什么？”
说完，她觉得更嘲讽了：“你不是说，这是你的地盘吗？怎么，有人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
恶梦游戏恼羞成怒：“闭嘴！”
它握紧了拳头，好像要打她。
它绝对不会让她知道，因为突然间，能量消耗巨大，整个空间都波动很大，它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法感应到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事情肯定很严重了！
严重的影响到了它！
能够做到这一步的，除了姜离，还能有谁？
可是姜离确实一直在它的眼皮子底下。
谅她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在这里翻了天去！
不对，的确还有另外一个人有可能做到。
那就是秦渡。
但不可能啊，他明明被自己困在了梦境里。
就算困不住他永远，也能够困住他好几天。
到时候，姜离都已经成为它的手下败将了，他根本就没法跟她里应外合。
难道是他出来了？
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出来了？
恶梦游戏惊疑不定地看向姜离。
她的神色始终淡然。
从她出手，到被它拧碎腕骨，然后后退，盘腿坐下，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也不愤怒，也不说话……
就这样平平静静的，好像不管它做什么都行。
它在慢慢耗光她的能量，然后才能一击将她击杀。
姜离毕竟是特殊的，它没办法直接就把她杀死，需要费一些时间。
可它在等待的同时，她也就仿佛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这是他们人类常用地“将计就计”吗？！
恶梦游戏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心惊。
再看姜离的时候，对上她的眼神，就好像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了，算到了一般。
好像它的一切，其实都已经早就被她看透了一般！
恶梦游戏顿时劈手指着她，面色狰狞：“你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姜离还是那副样子，泰山崩于前而不变于色。
“你之前那段关于我的弱点和软肋的话，说的很对，但是现在，我也要跟你说说你的弱点了。”
“我的弱点？”恶梦游戏顿时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有弱点？如果你非要说的话，我的弱点就是齐悦，毕竟她还是个人，哪怕我的力量强过她许许多多，她这副身体随时都能被我掌控，我想不要就不要，可我跟她终究是一体的。”
“可是，齐悦是我的弱点，同样也是你的弱点啊，我们互相制衡了，所以这就不算是我的弱点了。”
“我没有弱点，我是最强大的！”
恶梦游戏恶狠狠地说道。
就好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在一个幼稚的问题上钻牛角尖，非觉得自己是正确的，是天底下最厉害的。
有点好笑。
姜离看它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她没有断掉的左手握了握拳头，心想，熊孩子就是要挨揍的！
然后，姜离毫不犹豫地朝它挥过去了一拳！
恶梦游戏这回被她打了个正着，整个人都飞出去了好远。
然后姜离又迅速地跑了过去，左手拎起了它的衣领。
这张脸虽然是齐悦的，可俗话说，相由心生。
当里面的芯子换了一个，这张脸看着，也就和她不舍得下手的妹妹不一样了。
于是姜离又毫不犹豫地在它的肚子上砸了一拳！
幸亏恶梦游戏不是人，否则的话，现在估计五脏六腑都被她砸出血来了。
大概也会喷她一脸的血。
姜离心想，这一点上，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所以又砸了一拳，表示喜欢。
恶梦游戏：“……”
它终于受不了了，因为占据了齐悦的身体，所以这具身体所受的疼痛都会被它感知到。
它立刻退了出去，把齐悦的意识给放了出来。
齐悦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转而感觉到身上的疼痛。
但姜离很快就分辨出了两个人的不同，松了手，没有再继续揍她。
姜离单手扶着齐悦，齐悦摸了摸肚子，缓了一阵子。
“姐姐。”她声音沙哑地喊道。
姜离抿了抿唇，终是应了声：“嗯，我在。”
齐悦其实没指望过姜离会回应她。
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她都觉得，姜离是非常讨厌她再叫姐姐的。
尤其是恶梦游戏占据了她的身体后，也会跟着她叫姐姐。
就好像是一种恶趣味，故意恶心她和姜离一样。
看得出来，姜离也是很反感的。
但没想到，这回姜离应了。
齐悦抬起头来，看着她，眼里瞬间就聚集起了泪水。
“姐姐。”她又喊了一句。
姜离兀自叹息一声，随后应道：“嗯，在呢。”
齐悦忽地就哭出了声，扑到了她的怀里，抱住了她。
“姐姐，对不起，我错了！”
姜离回应她后，她第一句说的，就是道歉。
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她不坚持下山，去看尘世，就不会沾染那么多的凡尘。
她这个体质，一旦沾染了凡尘，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后来的一切，都是由这一个开始产生的。
是她错了。
是她把持不住。
姜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别哭了。”
齐悦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几下。
姜离又道：“现在来说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这世间的因果，我比你懂，很多事情，就是命运的安排，谁也逃不过，我们活着，也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变数，如果注定会发生这些事，时间早晚，是否是你把持不住，都说不准。”
追究对错已经没用了，他们只能往前看。
拘泥在过去，是永远都不可能战胜现在的。
齐悦知道，这是姜离难得的安慰了。
其实这么多年了，她就从来没有和姜离相处过。
可时间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串数字。
反而是那些年陪伴的感情非常深厚，那些感觉对他们来说，才是最珍贵的。
所以，就算是再过了一千年，他们也不会忘记那些曾经互相陪伴度过漫长岁月的日子。
他们这种亲情，是别人不能理解的。
齐悦慢慢放开了姜离，哭得眼睛通红。
姜离抿了抿唇。
她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说：“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齐悦一怔。
姜离说：“是最好对付这个家伙的时候。”
齐悦瞬间明白过来。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格外坚定。
“姐姐，你杀了我吧，我本来就不想活着了，我一定要它死！”
齐悦红着眼睛，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杀气和怨气！
她怨这么多年被它掌控还有犯下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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