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心底隐约升起几分不安，不过好在韩臻在自己的旁边，多少还是觉得安心了几分。
她已经很久没去男人的公寓，上次似乎是上世纪的事情了，所以在下车之后，看着熟悉的街道和建筑，居然还有那么几分故地重游的唏嘘感。
楼下的一家超市换了名字，711还是便利店还是在那儿，早餐店的老板娘似乎也变了，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但也奇怪，如今她身边的人居然还是韩臻，而她的肚子里居然还有了一个宝宝。
所以说人生有时候总是奇妙的，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分钟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但是司机也没有在楼下多停留，车子开往地下车库，大约五分钟，两人便已经乘坐电梯到了公寓楼层。
施然一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韩臻请来的阿姨正在做午餐，屋子里都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滚滚就在客厅，看到他们进来，一下子便朝着这边飞奔来过来。
施然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滚滚了，按道理说滚滚过了这么久也应该不认识她了，但是滚滚过来却将围着她脚边打转，十分的亲近。
不过她如今怀孕，还是不能跟狗狗太亲近，否则自己此刻一定抱着滚滚好好亲一亲。
“先生太太回来了？”
阿姨听到声音赶紧过来，施然听到称呼就愣了下，然后赶紧解释，“抱歉，我不是太太。”
“啊？”
阿姨疑惑地看了眼韩臻，又看了看女人的肚子，这不孩子都有了么，那不说夫妻还能是什么关系？
但是她一个做佣人的也不好质问，只好点了点头，然后道，“好好，是我叫错了，先生……”
阿姨看着施然，施然朝着对方勾了下唇角，“叫我施然就好。”
“施小姐。”
施然点了下头，这样称呼当然也可以。
“我还有两个菜就做好了，先生，施小姐你们在客厅稍微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好的。”
施然跟韩臻到客厅沙发等着，滚滚很活泼地在客厅跳来跳去，感觉很兴奋的样子，韩臻看着施然，问，“渴不渴，要不要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我不渴，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施然照顾韩臻张玉娇关心的很，甚至还总担心她是不是没有把韩臻给照顾好，所以经常打电话，不过担心韩臻这也是的事情。
施然去落地窗那边电话，韩臻也给家里发了条消息，就说自己出院了。
不过有件事还是让韩臻很奇怪，就是上次一家人都来了医院，也看到施然现在跟他的关系，但韩沧海也就那天表达了一下不满，竟然没有了下文。
施然很快就打完了电话，过来的时候跟韩臻一同坐在沙发里，虽然两人这段时间在医院的时候也几乎是朝夕相处，但是在医院的感觉和在家里还是完全不同的，此刻施然居然觉得有那么几分尴尬的情绪在。
好在很快阿姨就叫了他们过去吃午餐，三菜一汤，很是营养和丰盛，饭桌上两人也依旧没有聊什么，饭后阿姨收拾厨房，两人无事可做，施然便跟韩臻上楼。
原本是惊喜让韩臻休息的，但男人却打算去书房工作。
“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去休息，卧室我已经让阿姨都收拾好了，床单这些都换了干净的。你要有什么事，叫阿姨就行，知道吗？”
男人这态度仿佛她才是被照顾的那个似的，施然，“那你要喝点什么，一会儿我给你送上来？”
韩臻闻言就笑了下，然后道，“然然，你在这里又不是真的照顾我，我只是看着你就开心了。你去休息，阿姨会照顾我，我忙完了过来找你。”
男人薄唇微勾，模样看起来温柔到了极致，施然觉得自己如今看到男人这样的笑就些不舒服。
就不太适应，太温柔，总让人觉得自己对他冷漠一点好像都很过分。
“哦，那我去休息了，有点困。”
“好，午安。”
韩臻目送她到卧室，这才转身缓慢的回到了卧室。
回到卧室施然却没有第一时间上床休息，这间卧室对她来说，总归还是特别的，她跟韩臻当初在一起时，不知道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醉生梦死，红唇白肤，发丝纠缠。
施然下意识就想要退出去，进来的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对过去还是无法释怀的，但很矛盾，也不全都是不开心的回忆，两人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开心也是真的开心。
最后施然还是没有出去，好像离开她就成了那个失败者，可她明明不愿意再当一个失败者，在她跟韩臻的关系里，她分明一直都是那个胜券在握的人。
谁都觉得她会是那个赢家，而韩臻如今只是个输家。
但施然心里其实也有几分害怕，韩臻如今越是坚定，越是一败涂地，可是他一旦放弃，对她来说，就是彻底的分开了。
卧室的摆设跟以前其实还是相差无几，施然看着床，衣柜，旁边的浴室，透明几净的玻璃窗，灰色的窗帘，从外可以看到高大的建筑，下面是江海，到了晚上，江海两岸的路灯亮起，点着建筑各处的灯……
施然仿佛回到那无数个夜晚，韩臻会从后面抱着她，看夜晚的江城，视线模糊，灯光也都是模糊的。
但那些夜晚留下的又好像都是美好的记忆。
像是文艺电影里，被加了一层朦胧的滤镜般。
施然转身，却在路过化妆台的时候愣了下，抽屉没有关紧，她抿唇，看到里面摆着的似乎是相册。
是他曾经是韩臻书房看到过的。
施然皱了下眉，然后把抽屉拉开，把相册拿出来。
厚厚的一沓。
翻开，里面全都是施然的照片，都是之前韩臻让人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拍摄的。
照片很新，但相册边缘已经有些磨损，像是被人经常翻阅。
施然直接看到最后，已经很久没有新的照片了，她抽出来最后一张，却无意间发现男人在照片背后写了字。
男人的字体，潇洒挺拔，遒劲有力，笔走龙蛇。
干脆利落的几个大字。
“施然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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