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水舟摇依约告诉山明，她俩在放学的路上等他。
她依旧仗着头没好而不上学，只在家里跟燕子玩耍。
谁知燕子自打工回来，竟不愿再跟她玩儿一些小孩子的幼稚游戏，俩人只待在她的闺房中，摆弄些衣服首饰，实在没得玩了，燕子提议不如去集上凑凑热闹。
集市设在隔壁村，每逢五天一轮，今日恰巧正赶上，二人一拍即合，水舟摇顺手拿一顶帽子带上，骑上电动车便去了。
将近晌午，集市上人渐多起来，他俩直穿过闹市，直奔小吃街，在一个包子铺前停了车，慢悠悠朝着新开的超市去。
燕子拿钱买了两根糖葫芦，俩人坐在路边的石凳上吃起来。
还记得小时候赶集，这根糖葫芦可没这么轻易得的，经常得俩人凑钱，一人吃三个，那时她们俩，尤其是燕子，即使允许来赶集，也常常是身无分文。
“长大可真好。”水舟摇不由感叹。
燕子抿着嘴，她虽没有大钱，可是现在总算不用老吃水舟摇的了，她为这份改变而心情舒畅。
“等我以后发工资，请你吃大餐。”
“好呀，”她双眼明亮忽闪着，“我要吃扇贝，还有，孙记烤鸡。”
“哈哈，瞧你那点儿出息，我请你吃个够。”
“一言为定啊。”顿了一顿，“那你什么时候发呀。”
燕子便咯咯笑起来，“你要是着急，那得去湖滨找我去。”
“湖滨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在家后路上等车，大概两个小时就到了。”
两个小时，听起来可真远啊。这对于最远只去过北齐城的水舟摇来说，那简直成了地球的边界。
她正要形容到底有多远，忽见燕子挺着脖子往远处瞧，便也歪过头去看。
“那个人......”
只见闹市区里一片吆喝声，远远跑来一个人，“让开，躲开老头儿！”
后面有几个男的在追。
等那人走近了，水舟摇猛地认出来，“季豪杰？”
季豪杰听见有人喊他，扭了扭头，情况紧急也顾不上打招呼，“哪儿能藏身？”
水舟摇愣了愣，伸着脖子一环顾，这儿哪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再说后面已经追上来了。
季豪杰慌不择路，便看中了她们身下的石板凳，不由分说钻了进去。
吓得俩姑娘连忙惊呼，周青燕没见过这种场面，噌的一下站起来，眼看着后面的人追上来，水舟摇硬着头皮把她拽回凳子，亏她穿了一条长裙子，勉勉强强把下面遮住半截。
季豪杰拽着那节救命的裙子，捂着脸，掩耳盗铃。
一群人匆匆跑过去，又匆匆跑回来。
盯着石凳下的人，哄然大笑。
“堂堂北齐太子爷，居然躲到姑娘的裙子底下去，这要说出去，你的脸往哪儿搁？”
被这么一群大汉围着，俩姑娘不由得涨红了脸。
水舟摇踢踢脚下，“别躲了，人家都看见了。”
季豪杰无奈钻出来，“你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算什么好汉了？”
其中一人冷笑一声，“我们武哥去你的地盘时，不也单枪匹马被揍了？”
“那可不是我下的命令。”季豪杰虽跟别人对峙，竟还有心情歪过头看看水舟摇，“在哪儿见过吧。”
水舟摇讪笑，“没有我们的事儿，我俩先走了。”
说着就要拽起燕子跑，被人挡住去路。
水舟摇急了，“我们真不认识。”
“哦~我想起来，”季豪杰伸头进帽檐下认真看了看，“你叫水舟摇是不是，周水村的？”
水舟摇不觉气恼，在心里暗骂，我还能真不认识你？你他奶奶的也长点儿眼色啊。
这家伙初一时跟山明是一个班的，俩人前后座，关系不错，所以水舟摇也认识，但是不太熟，听说初一下半学期就转到北齐去了。
一说她是周水村的，一群人中的一个不觉皱了皱眉，探着头仔细打量着俩姑娘。
“老六，把他抓回去，还是？”
“就在这儿打一顿吧，费那劲儿。”
说着便来抓季豪杰。
季豪杰本能往水舟摇身后躲，还嬉皮笑脸笑呢，“等等，等等大哥，有话好好说嘛。”
水舟摇被他拽的左摇右晃，便恼了，扭过头狠瞪一眼，“你放开我！”
“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我才不认识你。”最近已经够倒霉的了，还是躲远远的吧。
“我呀，”季豪杰觉得一定是她没看清自己，就把她帽子一摘，“你仔细看看，额......你的头怎么了。”
水舟摇又气又恼，“你给我走开！被揍死才好呢！”
见了她被包扎的脑袋，一伙人忍不住笑出声，原来姑娘也挂彩，不知是被谁给揍了，可真够不怜香惜玉的。
唯有一个人笑不出，他越看水舟摇越心慌起来，于是扯着那个叫六哥的到一旁去，悄声说了句什么。
那六哥也皱起眉头，“你确定？”
那个人郑重点头，“没错儿就是她。”
六哥挠着头，“那家伙到底什么来历，老大果真特意交代？”
“千真万确，就前天的事儿，您正好不在，我当时在场，那家伙，”他眼里露出恐惧，“十来个人没按住，直接把老大打了。”
“你们一群人......”六哥恨铁不成钢数量着，“果真有那么厉害，我倒想见识见识。”
“我劝您还是不要见识的好，反正老大下了命令，您不信去问其他兄弟，凡是叫水舟摇的姑娘，咱都惹不起。”
“你确定是这个？”老六眼巴巴瞧着季豪杰，到手的鸭子真不想让他飞走。
“水舟摇，周水村，头上的伤，错不了。”
老六思量一会儿，“得，放人，他奶奶的，真倒霉！”
莫名其妙，一群人就走了。
季豪杰百思不得其解，“喂，不打我了？”
“为什么不打我？”
“哎，你们下次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啊。”
“我说，你们，该不会，是怕了两位姑娘吧？”
水舟摇拉着燕子就往回走，离他远远的。
虽然她也搞不清楚状况，但是这个季豪杰可真够讨厌的，置她于危险之中不说，居然还让她当众出丑！
“喂，你们别走啊，我请你们吃饭。”
吃你姥姥。
“救命之恩，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许你爸爸。
“哎，你们等等我。”
等你妈。
水舟摇气鼓鼓坐上电动车，催促燕子快点开。
季豪杰一把拽住后座，“我说，你们俩别这么无情啊。”
水舟摇只瞪着他，不理会。
他便嘿嘿直笑，“我知道刚才做错了，这不是权宜之计嘛，毕竟有两位姑娘，他们要是敢动手，那在江湖上还怎么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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