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关作为秦国最重要的军事要塞之一，在秦国消灭赵魏韩三国时，经常要在这座雄关里，迎接各国大军的进攻。
武关现在虽然只驻扎了一万两千士兵。但是在以前和各国在武关前鏖战的时候，武关是可以容纳下数万大军的。
大冬天里，有墙有顶的房屋，怎么都要比在帐篷里要来得暖和些。
所以尽管有些拥挤，王翦还是建议让大军都住到武关里面来。
对于王翦的提议，作为武关守将的辛慕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南征大军在武关外，矮墙集市那里，为军队中的牲口修建了临时马圈，把马匹都赶到马圈内。又派了几队士兵轮流值夜看守。
剩余的部队，则全部在武关内好好修整了一夜。
将士们在武关内好好的睡了一觉，隔天就带着借调武关的防寒物资出发。
正所谓未雨绸缪，大军在武关出发后的第三天，就又遇上了一场暴雪。
白茫茫地雪花遮盖了天地的一切，大军在雪中行军，不到一会儿就全成了移动的雪人。
所幸王翦提前做了安排，大军没有因为物资欠缺的情况出现非战斗减员。
不过也因为这场暴雪，让大军抵达瑜城的时间，比原定计划要晚了一天时间。
瑜城县令陈德开在收到秦阳的手令后，就立刻派出县衙人手向四方县城调运物资。出现暴雪之后，又连夜组织城中妇女为秦军缝制一些厚实的被褥。
所以当秦阳麾下数万人马到达瑜城县的时候，瑜城县已经为大军准备了超额的物资。
瑜城县外，秦军中军大帐，秦阳设宴宴请陈德开和咸阳的一众官吏，作陪的是这数万大军的秦军将领。这样高规格的接待，让陈德开和瑜城县的所有吏员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坐在秦阳左手边第一个位置的王翦，端着酒杯起身对陈德开感谢道：“这次多亏瑜城县诸位准备充分，才避免这些南征的儿郎受寒受冻，老夫代表帐外这数万南征将士，敬诸位一杯。”
太尉敬酒，这种待遇，别说是瑜城的吏员，就是县令陈德开都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待遇。
众人连忙起身，满饮杯中酒水。
“太尉大人客气。”陈德开代表瑜城的众人发言，“南征将士，为大秦开疆拓土，浴血沙场，乃是大秦一等一的好儿郎。”
“陈德开为将士们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当不得大王、太尉大人，以及诸位将军如此重谢。”
秦阳饮了一盏酒，随手抹了一下自己已经一年多没有剔过的胡子，大笑着说道：“寡人真的很高兴，我大秦不仅有大秦锐士，虎狼之师。”
“更有在座各位柱国良臣，合该我大秦越来越强盛。”
“诸位，满饮此杯。”
“谢大王。”众臣称谢，跟着秦阳一起喝光杯中酒水。
酒过三巡，知道自己的存在会让众人拘束，秦阳干脆向许杉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就提前退场，让王翦和章邯等将领好好和陈德开等人喝酒。
“火炮存放在武关，武关内有多少人知道。”
走出营帐，秦阳对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营帐的许杉问道。
“就辛慕和他那两百名亲兵知道，由那些亲兵自己动手，将火炮秘密存放在武关库房。”
秦阳点头，面对许杉这位心腹中的心腹，他还是忍不住解释道：“不是我多疑，实在是这些东西事关重大，疏忽不得。”
“末将理解。”
“怎么私下跟我也用这样的称呼？”秦阳停住脚步，回过头笑着。
许杉是为数不多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而且也很值得秦阳的信任。
所以私底下和许杉见面，秦阳总还是会以我自称。
只是没想到许杉现在说话竟然这么客气。
“大王始终是末将心中的大王。”许杉郑重其事地说，“这些年，末将见着秦国国力越来越好，百姓越来越富足。秦国各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这让末将深深为之骄傲。”
“您的出现，带给了秦国不一样的生机盎然。”
“或许您没觉得有什么，但对于末将来说，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末将认为，只要能让秦国百姓安居乐业，秦国国力越发强盛，那么秦王究竟是嬴政还是秦阳，这对末将来说，都一样。”
秦阳听了，沉思了片刻，继而惶然大悟道：“我懂了。”
秦阳微笑颔首，“你许杉，效忠的不是我，也不是嬴政。”
“你效忠的，是大秦，是那面黑色的旗帜。甚至可以说是效忠于广大普通民众组成的这个秦国。”
听到秦阳的发言，许杉有些发愣。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效忠的是什么。
甚至连进入大秦军队，领兵打仗。都自认为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受到了父亲的影响。
没想到秦阳刚刚说的话，却一下自己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看到许杉怔怔地表情，秦阳就知道他猜对了。
都说先秦时期能够百家争鸣，其实最重要的，是先秦时期不论学者还是百姓，思想都挺直，甚至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挺单纯的。
许多流派的学术猛人，为了研究学术，真正是全身心的去投入进去。甚至为了清静，都装疯卖傻，躲到深山中去。
他们才是真正的痴人，而只有这样一心一意研究各种学问的痴人，先秦时期才有百家争鸣这样的盛况。
只有一心一意的痴人，才能够决绝外界的诱惑，让他一心一意的研究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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