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本是道？”
此事涉及佛门羞处，台上诸山诸庙僧尼闻言皆默，心中大感不妙，不敢随意开口。
作为白道佛门领秀，值此之际静斋掌门梵清惠不得不站出来。
“教主错了，佛便是佛，道便是道，如何能佛本是道！”
此言一出，天下佛门僧尼尽皆附和。
张玄拍了拍手，三声之后僧尼停歇，他复开口说道：“老子化胡为佛，如此可以说佛本是道。”
这桩事本乃是久谈之事，曾在北魏孝明皇帝时，召集天下僧道在洛阳论法。
当时佛道双方辩法的代表，分别是清通观道士姜斌，融觉寺和尚昙谟最。
北魏孝明皇帝问及佛陀来历之时，道士姜斌言道：“当年老子骑青牛出函谷关到西域，化胡为佛，佛经里的佛陀不过是老子的侍从。所以佛陀和老子是同时代的人。佛陀是老子侍从？按这个推论下去佛教的创出人就是老子，佛教也就成了道教分支。”
姜斌说完之后，又拿出《老子开天经》为证据。
当时在场的和尚昙谟最却言其大谬，也拿出《周书异记》、《汉法本内传》两本书来反驳。
结果显而易见，当时北魏佛门势大，道士姜斌被以欺君之罪论。
而后而不至于论罪惩罚，但是辩法之事却是佛门胜了。
不过张玄身处汉末，却知道其中真相。
东汉之时佛教传入中原，因浮屠之法与中原风俗相驳，佛信徒传教并不顺利。
而后佛信徒为了能够顺利的实现宗教本土化，于是借着《史记》中老子出函谷关的传说，编造了一个老子化胡创立佛教的故事。
后来南北朝时候佛道争锋，道门为了压过佛门一头，便接过这个故事的轮廓，撰写了一系列老子化胡经。
而姜斌拿出来的老子开天经，也只是老子化胡系列中的一个而已。
那时佛门早已遍布天下，与道门势成水火，再无高低之分，甚至还隐约压过道门一头，自然就不愿意承认，老子化胡为佛一说。
但是深知其中的渊源的佛门僧尼，自然知道内中情形，但是绝不会说出来。
此时张玄谈及佛本是道一事，他们有人虽觉得羞赫，但却坚决反对。
“教主明鉴，佛便是佛，非是老子化胡为佛，此乃妖道伪经邪说。”
梵清惠心焦不已，此时张玄势大难敌，若一心化佛为道，那他们这些在世的僧尼皆是佛前罪人。
“哦，呵呵呵！”
张玄轻笑连连，复又说道：“我以为老子化胡一说甚真，佛本是道，妙哉妙哉。”
也不理会众僧愤慨，又接着道：“自今日起，将佛刹改为宫观，佛陀改为天尊，菩萨改为大士，罗汉改尊者，和尚为德士，皆留发顶冠执简。”
晴天霹雳！
从前也有皇帝灭佛之事，但却只言灭，而非覆道统，张玄如此行事，岂非要灭尽佛门道统？
“不可！”
“阿弥陀佛！”
“教主万万不可如此辱佛！”
“……”
一时间洛阳城中僧尼疾呼，如丧考妣。
“从今日起，佛刹改为宫观，无发不留头，留头不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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