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脸色微僵，将头别向他处。
曹正男，她认识，也可以说很熟悉。
但算不上朋友。
曹正男是宋轶的朋友。
所以，他来导《谈判》，红姐心里虽然不喜欢，但不好提意见。
不喜欢，不是因为曹正男能力不足。
他才华横溢。
如果可以比较的话。
曹正男的导演水平比林子辰的写歌水平差不了多少。
而是因为他的名气。
不是说他的名气不大。
欠欠导演嘛，影视圈谁人不识？
怕是整个娱乐圈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刚刚包政说出曹正男的名字时，苏耿明显怔了一下。
苏耿可是完全不关心电视电影这一块的，竟也听说过他。
名气实在是太坏了。
欠欠，说得具体一点就是：嘴巴欠抽，票房欠收。
嘴巴欠抽。
众人已经感受到了。
只一句话，就让林子辰无话可说。
同样无话可说的还有包政。
心道：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我怎么他妈的完全听不出来啊。
包政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至于票房。
挂在他名下的，至今为零。
他拍的喜剧片，不是文艺片。
但是拍一部禁一部，就没有一部上架过。
说起来他也挺冤的。
因为他就没拍过任何过线的东西。
甚至没让学生怀孕堕胎，没让女主乱穿马路，没让男主醉酒驾驶……
但每一部电影上映前，总有各种各样的大瓜出来。
最后不得不撤档、下架……
其奇葩情节，堪比汪半壁上头条。
现在别说投资人了，就是演员，也怕了上他的戏。
拍别人的戏，拿钱，拍他的戏，送命啊。
谁敢去赌？
当红姐看到苏耿牵着林子辰的手走到她面前时，她感觉曹正男这诅咒光环实在太强了。
这还是准备接手《谈判》呢，苏耿就制造了一个大瓜出来。
如果真正让他拍摄，那还得了？
红姐打定主意，等这次聚会散了，一定要私下地找包政谈谈。
实在不行，就让苏耿放弃这次机会。
即便是赔违约金，也在所不惜。
…………
看着曹正男热情伸出的双手，林子辰只能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不是他不给曹正男面子，实在是——包政挠头发了啊。
这家伙想干坏事，做兄弟的怎么能不帮帮忙呢？
曹正男很尴尬，但这两年来，这样的情况他实在是碰到太多太多了，心里已经麻木。
自己这名声——太莫名其妙了。
而且林子辰也确实有不高兴的理由，人家写剧本，目的就是捧女朋友。
他这一掺和——
真要出事了，女朋友还不得恨死他？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连曹正男自己都觉得林子辰做得对。
换自己，可能连包政一起恨上。
包政这事办的不地道。
林子辰不忍曹正男这么一直尴尬下去，轻声问了句：
“曹先生吃了没？”
曹正男受宠若惊。
难道林子辰并不在意他这名声？
待看见林子辰与苏耿十指紧扣的双手，这才恍然，人家不是不想跟他握手，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赶忙回应：“吃过了，吃过了——”
林子辰点头：“哦，我们还没吃。”
就这么被拒绝了？
曹正男感觉心里有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转折太猝不及防了。
可怜巴巴地。
曹正男望着包政。
机会难得，即便他知道有可能坑人，也不想放过。
错过这次，谁知道又要等多久？
又或者，还有没有人会给他机会？
所以，珍惜眼前吧。
包政咳嗽一声：“曹导，你还吃得下吗？”
曹正男更尴尬了。
包老板，你要不要转得这么生硬？
以前，曹正男不觉得“说话欠抽”是什么坏事。
现在亲身亲历了一把，顿时觉得过去的自己真是够操蛋的。
“额，来得太匆忙，也就吃了一点。”
曹正男即便皮厚，也感觉脸发烫。
“那再吃点吧。”
“欸——”
包政带路，林子辰牵着苏耿并排走着。
后面是红姐和李清。
曹正男则自动落在了最后。
形式比人强。
导演怎么了？
有才华又如何？
该装孙子的时候，还要装一装的。
…………
吃饭的时候，林子辰没再提电影的事。
觥筹交错，回忆的是往昔的书生岁月。
虽然看上去气氛融洽。
但曹正男的心里却是哇凉哇凉的。
每次他的敬酒，都被林子辰错开了。
而且借口都是那么的不走心。
“我暂时口不渴。”
“刚喝了，缓个十来分钟。”
“……”
看来，林子辰是铁了心，不想他来导这部微电影。
包政也一直在劝。
收效甚微。
最后，连菜都没上全，林子辰就表示吃饱了，要回去。
曹正男知道，是自己碍眼了。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辆。
曹正男欲哭无泪。
这么小小的一个微电影，都没人愿意给他机会。
是该结束了吧？
天之亡我，非战之罪。
最对不起的，还是一直跟着自己走南闯北的一帮兄弟们。
曹正男正灰心绝望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肩膀。
是包政。
“老曹，还想不想拍了？”
“想——谁他妈的不想谁是孙子——”
说着，竟用手去抹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我再去争取争取。”
“能行？”
“……”
包政没有答复，只是微微一笑。
曹正男也知道自己心急了。
“走，咱们继续喝酒去，点了那么多菜，都没吃完，浪费可不是我的习惯。”
“成。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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